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背影,紫悠心突然间觉得好疼好疼,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的滚落下来,落在粉红色绸面薄被上,宛若一朵朵颜色鲜艳的花,浸得丝绸越发柔软。
她是不是很自私?自私到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还跟他胡搅蛮缠?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她也想要理解他,真心的想要帮助他,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相公要去娶别的女人,而自己将来要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他,更悲催的是居然从正妻的位置上贬为庶妻,这样的转变,相信是一个女人,恐怕都无法心平气和的去接受,也因此心里面越发的焦躁与不安起来,再想到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什么也不是,说不害怕他变心,那是不可能的。
更可笑的是,他对她的感情,她至今都还没看不明白,是一时的新鲜?是感激她救父?还是出于别的?无论哪一方面,她都没有自信去相信他会爱上平凡不起眼的她,更不要说有底气与那位公主去争宠?既如此,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好,反正她与他的结合,本身就是一个意外,不是吗?
脸上带着讽刺笑容的紫悠,双手抱着弓起来的大腿,模样颓废的窝在床的一角,对着漆黑的房间暗自流泪,那一夜,是她活了十五年,第一次失眠,她暗暗发誓,此生只允许自己堕落这么一回,明日,就要恢复她朝气蓬勃的样子,而未来,她要让自己更加的强大起来,因为,她不再去靠男人,也不再去靠家人,她要用自己的努力,创造出属于她水紫悠的天地,爱情,让他么的见鬼去吧!
第二天寅时十分,天还未亮,周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空气中还带着湿气与凉意,而紫悠却一脸惬意的打开了明月楼的门,她先是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而后做起了广播体操,心中不住的感叹着:古代的环境就是好,早晨的空气新鲜的仿若能够清洗肺部一般,得劲!
闻声赶来的溪儿、渺儿看到她家小姐这么早就一身清爽的立在院内做伸展运动,再次被震住了,心中暗自揣测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她家小姐如此的勤快?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两人愣怔的同时,紫悠已经做完整套的广播体操,身体顿时轻松了不少,这才瞥向早已立在一旁的溪儿、渺儿,淡淡的说道:“以后早膳我都不在这边用了,你们不用准备,现在我过去服侍王爷起床,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小手挥了挥,便走进了烟雾缭绕中。
泼墨阁二楼小客厅中,紫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打量着大门紧闭的寝室,暗自揣测着要不要进去喊他起床?那帮侍卫,简直太可恶了,居然敢对她谎报军情,怪不得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两位黑脸侍卫一脸诧异,敢情是本小姐来的太早了?
半个时辰后,某女坐不住了,‘嘭’的一下踹开椅子,大步流星的推开端木墨然的寝室门,气呼呼的冲进去,方才发现美男还在睡,古铜色的肌肤裸/露在外,那墨画般的眉,俊挺的鼻梁,红玉般的唇,无不彰显着他浑然天成、精雕细琢般的容貌,某女顿时看的痴了,早就知道她家相公帅气逼人,却没想到这家伙就连睡着了也这般的秀色可餐,哎呀呀,简直是太帅了,若是被她带回现代做明星,一定能够红遍全球。
花痴的女人只顾着看熟睡中的美男,却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流起了口水,更更更离谱的是,她的口水居然好死不死的滴在了某男俊俏的脸上,随着‘啪哒’一声的水滴落脸的声音响起,早在紫悠上二楼的时候就已经醒来的端木墨然,脸色瞬间黑的如锅底,抽动着嘴角,缓缓的睁开了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正盯着自己眼冒红心的女人低吼:“该死的,你大清早的跑到本王这里来干嘛?你还流口水?呕还居然流到本王的脸上,女人,你是不是活的太舒坦了?”
紫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回了神儿,瞧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你怎么醒过来了?”
“本王能不醒吗?你不好好的睡觉跑到我这里捣什么乱?”男人捂着自己的额头,咬牙瞪着眼前搞不清状况的女人。
“捣乱?端木墨然,你不要不识抬举,若不是你楼下看门的说你每日寅时起床,老娘用得着起这么早过来服侍你吗?也不怕告诉你,这是本小姐第一次起这么早,你不感到荣幸就算了,居然还骂我?还有,如今都卯时了,你为什么还不起床?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耽误了我一个半时辰的睡觉时间?”紫悠平凡的小脸因为气愤,脸色涨得通红,在端木墨然看来,却是如此的娇艳。
听完她的话后,男人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许的缓和,看着她略显红肿的眼睛,心中一紧,温暖的大手轻轻一勾,便将紫悠带入了怀中:“你,你干什么?”
“没睡醒吧?那就继续睡,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说完,将她往床上一拉,她便趴在他的身上,两人的姿势别提有多亲密了。
听着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紫悠惊得满脸诧异:“喂喂喂,你没事吧?怎么变这么快?你属狗的?”
“女人,请斟酌你的用词!”男人一听她的话,再度黑了脸,磨牙低吼。
“你,你太奇怪了,刚刚还骂人家来着,怎么转眼又让我睡觉,你不觉得你变得快吗?”紫悠睁着无辜的大眼,奇怪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让你睡你就睡,哪里那么多的废话,你若是不睡觉,就滚回你的明月楼去。”端木墨然失了耐姓,一把推开还趴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翻了个身,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紫悠撇了撇嘴,嘴角抽搐到不行,甚至连翻白眼儿的冲动都没了,这个男人,真的善变啊,前一秒还对你柔情蜜意,下一秒就厌恶到不行,就算本姑娘的心脏再好,也经不起您这位大爷如此折腾吧?
一想到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再看看窗外雾气弥漫,紫悠咬了咬牙,弯腰脱了鞋子,爬上了某男黑色舒服的大床
侧着身子的男人,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十分钟后,男人等不及了,这女人,怎么这么慢?她属蜗牛的?微一蹙眉,睁开那双幽邃的眸子,抬头望她的方向一瞧,顿时满脸恶寒,冲着那抹缩在床尾一角的女人咆哮:“你跑那边干什么?”
紫悠委屈的撇了撇嘴:“死男人,你还说,你那么大个子,把床都占满了,我不窝在这里,窝在哪里?”说完,忿忿的指着偌大的床,男人微微一愣,扭头一看,黑了脸:“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习惯了一个人的姿势,居然忘记她了!
“你这男人这么黑心,谁知道你会不会拉着我暴打一顿?为了我的安全,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比较妥当。”紫悠扁扁嘴,委屈的不得了。
男人烦躁的将双手撑上太阳xue,微微探起身,将角落里的女人一把扯了过来,双臂轻揽着她,将她的小脑袋摁向他的臂弯里,将身上的薄被往她的身上盖了盖,这才徐徐的躺下,黑眸看着她,冷酷的说道:“睡觉!”
紫悠僵着身子,任由男人抱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啊,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味道,刚想要眯着眼睛睡过去,突然发现这个姿势很不舒服,于是再次僵着身体翻了翻,改为与他面对面,然而她刚一转过来,就后悔了,本想着男人是闭着眼睛的,却没想到他那漆黑深邃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脸上一红,没好气的扬了扬眉:“看什么看?”
“突然发现,你除了医术好一点、毒术高一点外,真的没什么长处了。你看,你的脾气也不好、喜欢爆粗口、武功超烂、长相也差强人意,真不明白,本王看上你哪一点了?”男人突然懊恼的揉了揉眉心,瞪着怀里的女人,说不出的怪异。
然而,她怀中的女人听完这些话后,额头上一瞬间便升起青筋条条,紧握着自己的粉拳,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端木墨然,你丫的,本小姐还不屑被你看上,被你看上,真是我这一辈子的悲哀。”说完,便要作势挣扎着起身,这个男人的怀抱,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该死的,刚刚居然还说他的怀抱温暖,见鬼,见鬼去吧!
“干什么?上了本王的龙床,你还想下去?”男人挑高了眉,这个女人,胆敢无视他,胆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大。
“龙床?嗤等你有一天坐上了皇帝之位,再说这句话吧,放开我,听到没,我让你放开我。”紫悠怒瞪着自己漂亮的水眸,不断的蹬着被子挣扎着,不知不觉间,凉被已经被她蹬向了床,露出了端木墨然那结实的古铜色肌肤,紫悠水眸流转间,看到浑身赤/裸的他,再看到他修长的大腿压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吞了一口口水,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恼羞成怒的冲他喊道:“端木墨然,你丫的居然还裸/睡?”
“别再乱动了,否则,本王不介意将你吃干抹净,我在自己的床上,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你管得着?”男人眯起眼睛看向眼前又羞又怒的女人,眼中怒气一闪而过。
“你,你赶紧将衣服穿上。”紫悠僵着身子,不敢乱动了,可恶的男人,居然不穿衣服,啊啊啊,坑爹,太坑爹了,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一想到这里,她蹭的一下子坐起身子,就要往床下爬,却不料发然被滚。
“端木墨然,你的手往哪里摸呢,啊啊啊,你脱我衣服干什么?唔唔唔屎男银,老娘跟你没完……”男人不给她下床的机会,长臂一勾,将她重新带入怀中,黑色的窗幔缓缓落下,遮住了一室的春色
下午时分,紫悠皱巴着小脸步履微颤的走向密室,看着前方一脸惬意的男人,恨不得上前暴打他一顿,该死的,一个上午,来了七次,呜呜她还要不要活了,两条腿如今都不听使唤了,更可怕的是他们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不知道,会不会怀上?
“你快一点,磨蹭什么呢?”前方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你混蛋,本小姐倒是想快,可是我快点了吗?你懂不懂的怜香惜玉啊?”女人无比委屈的揉着大腿,下面的肿胀干涩也让她气的肝儿疼,死男人,死男人,太可恶了!
“哦,对不起,我忘了,要不我背你过去?”男人倏地想到了,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良心发现的说道。
“你离我远一点我就阿弥陀佛了!”紫悠咬牙,气呼呼的话从齿间溢了出来。
“好好好,姑奶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不行?我父皇今天能不能醒?”男人低沉的嗓音中略带急躁。
紫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知道怕是不能拖下去了,于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问题,一会儿再让冰儿吸食一次毒液,他体内的毒素就算清干净了,傍晚时分,便能够醒过来。”
“辛苦你了。”半晌后,男人薄唇微微,看向紫悠……
“你不肉麻一点,或许会更好。”紫悠懒懒的瞥了他一眼,走进了石室,开始了又一轮的解毒。
傍晚时分,两人静静的守在已经恢复血色的端木青身边,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他清醒。果然,一个时辰后,端木青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两人一喜,端木墨然更是一脸紧张的呼唤着:“父皇?父皇?您能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墨儿,父皇?”
昏睡已久的端木青听到自己儿子的呼喊,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一盏茶功夫后,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双略显疲累的眸子在望向端木墨然时,颤抖着问道:“孩子,你还好吗?”
紫悠不动神色的拿来了靠枕,端木墨然服侍着端木青靠在软榻上,又为他倒了一杯水,柔声的回答:“父皇请放心,孩儿很好,真的很好。”
端木青喝下温水之后,顿时神色清明了不少,瞥到墨然身后的紫悠时,闪过了一抹诧异:“墨王妃也在这里?”
墨然点点头:“父皇,这次若不是她,您恐怕就……”
“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端木青一肚子的话想要询问,紫悠看着这对差点阴阳相隔的父子,缓缓的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这个时候,她也不适合再待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端木墨然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讲述给端木青后,俊脸上挂着一抹不解看向自己的父皇:“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什么我这些年调查的结果统统指上了十七年前?那一年,我才一岁,到底发生了什么?”
端木青看着端木墨然沉稳睿智的模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远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没想到他的人可以如此之快的渗透进整个龙泽帝国,我若是再不反击,恐怕祖宗的基业就毁于一旦了。”
而后,他定定的看了眼端木墨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深深的歉意,不忍的说道:“孩子其实,其实你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不是您的儿子?父皇?到底怎么回事?”端木墨然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满脸激动的看向端木青:“您是在开玩笑的对吗?一定是在开玩笑的。”
“不,孩子,父皇没有开玩笑,即便你不是我的儿子,但是,你却是我皇兄端木紫铭的儿子,也就是紫亲王唯一的嫡子啊!”遥想起十七年前发生的事,端木青便忍不住泪眼模糊起来:“十七年前,许久没见的皇兄邀请我与你母后以及墨儿,一起到龙潭峡相聚,却不料,我们还没相处一个时辰,突然冒出三千余黑衣隐卫,招招不留情的杀向我们。为了救我与你母后,皇兄独自一人领着他的五名近卫,与那些杀手拼了个你死我活。眼看着无法全身而退,皇兄仓皇之下对我说:“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和璃儿,我死了不要紧,孩子不能有事,拜托你替我将他抚养成人,这块儿玉佩或许能让他找到他的母妃,皇弟,万事拜托了。”随后让他的五名近卫掩护我们离开,而他自己却独自留下来对抗三千名隐卫。
我与你母后想起皇兄刚刚说过的话,担忧他唯一的血脉,也就是身在襁褓中的你再次遇害,仓促之下,狠心的将我们的小儿子端木墨然与你进行了调换,果然,那些贼人在狠心杀掉你父王之后,居然赶上来找你,看到黄色襁褓中的你没有多加理会,反而夺走了紫色襁褓中的墨然,如今十七年过去了,那孩子至今生死不明。
墨儿,你真实的姓名叫做端木墨璃,你母后在那一年大病了一场,我原以为她会对你恨之入骨的,却没想到,她把你当作亲生儿子般对待,问其原因,她深明大义的说道:璃儿的爹爹为了救我们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们为什么不能善待她的儿子?
后来,她便将你认作了她的亲生儿子,百般疼爱,可没想到,当年还是贵妃的皇后柳芳雅居然对你和你母后下了毒手,那时我征战在外,无暇顾及,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失踪,而你的母后却身染重病而死。也幸好你遇到了圣水山庄的人将你救回,不然,父皇如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王?这些年,对于柳芳雅的残暴,我不是不知道,可是为了能够抓到幕后的真凶,我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她祸害后宫,甚至于伤害我自己,那个人他隐藏的太深了,当年派出的杀手也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不然凭你父王紫衫侠客的身份,怎么会解决不掉?
可是,对方显然就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整整派出三千暗卫,我和你母后,若不是被你父王的人掩护着离开,说不定咱们端木一族都会被灭,虽然你父王说那些人的目标是他与你,可是你父王如今都已经死了,那些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说明,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你们,而是咱们整个端木一族。这些年,他们的动作有所缓解,我还以为他们放弃了复仇,却没想到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孩子,幸好你懂得保护自己,不然,以父皇的能力,真的没有办法保护你?我甚至连你母后都没能保住,父皇这一生,真的是太窝囊了。”
“我的娘亲呢?为什么父皇您没有提到我的娘亲?”听完了这些,端木墨然的眼睛通红,深邃幽暗的眸子闪过的狠厉,让端木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于你的母亲,父皇也并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你的父王提及。不过,当年正是你父王抱着你,来信要求我夫妻二人到龙潭峡相聚,而且他当时非常的开心,我们刚准备聊到你母亲之时,黑衣隐卫们突然杀了出来,皇兄匆忙之中,还将先帝赐给我们兄弟每人一对儿的龙凤玉佩中的凤佩交给了我,那块儿玉佩就是你随身携带的凤纹玉佩,而龙纹玉佩想必在你母亲的手中。所以孩子,你只要找到了龙纹玉佩,说不定就能够寻到你的母亲。对了,你刚刚也说道你这些年调查的结果统统指向了十七年前,难道,你查出了什么?幕后的黑手,他到底是谁?”端木青一脸悲愤的看向端木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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