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将过,京都城外,紫阳照耀,整个人间笼罩在一片淡紫色当中,妖魔横行于这片大陆之上,恐怖弥漫,在夜间吞噬着人心。
一阵阵传承之力如同烟花一般,于苍穹之上绽放开来,绚丽夺目,引得诸多修士立于京都城墙之下,观看这一场大战,却无一人敢上前。
山峰化作齑粉,大地横出沟壑,京都城外被肆意破坏,即是妖魔亦避而远之,那是发自妖魔内心的一种忌惮,由心底而生的一种恐惧,无力克服。
传承之力与妖力的碰撞,使得大地轻微颤抖,如是地震一般,京都城内百姓皆是感到颤动。
灰青韵以一己之力迎上天龙侍二十余众,丝毫不落下风,眼瞅着京都城墙之下越来越多修士聚集,其中不免有神府以及大理寺修士赶来,灰青韵不愿恋战,攻势更为迅猛。
那一阵阵震感袭来,本是熟睡的秦墨意识逐渐恢复,由紫界之中退出,筋骨之上隐隐散发出阵阵荧光,宛如镀了一层金粉般,这金色荧光一闪而逝,立于窗前的白婉儿并未察觉。
秦墨欠起身子,透过窗户,见到京都城外夜空能量波动四起,五色能量如妖艳花朵一般,不住绽开,双眉如同一柄长剑倒立而起,心中升起一股担忧。
“师娘……”
秦墨强压心头那丝担忧,那双漆黑如墨,明亮如星一般的眸子,瞧着窗外,目不转睛。
“天龙侍来人,我拦不下!”
白婉儿回眸之间,波光流转,但凡男子皆是动了心神,唯独秦墨双目清明,不见丝毫异色。
“……”
秦墨闻言不语,与白婉儿并肩站立于窗前,心中担忧更甚,看向京都城外那场争斗。
肆意如烟花般绽放的能量逐渐减弱,波动亦是逐渐散去,天龙侍,神府以及大理寺众人均是返回京都城内,身上衣衫褴褛,似乎诉说着方才争斗的惨烈。
秦墨双眸于人群中搜寻,不见灰青韵身形,方才松了口气。
“师娘,我先回房了!”
秦墨说罢,转身之间,明眸之中隐约存有一丝疑惑,白婉儿不曾看到。
秦墨回屋辗转反侧,却是无法入眠,索性盘膝而坐,神识进入紫界之中。
紫界之内,紫雾浓郁,如同一团团紫云般,凝实且真切。
一路走去,秦墨轻车熟路,身形于紫界天堑之前停下,紫色台阶通天而起,直插云霄尽头,无边无际。
秦墨起初一步三阶,朝着紫阶之上快速攀登,五百阶过后,一步两阶,速度依旧不慢,千阶之后,一步一阶,秦墨额头逐渐泌出细汗,行走于紫阶之上,身材颀长而挺拔。
一千八百阶过后,秦墨身形突然止住,停滞不前,额头之上细汗密密麻麻,感到一阵乏力。
约摸着一盏茶功夫,秦墨再次抬脚,踏上新阶,一脚踏上,秦墨只觉双腿犹如灌铅一般,沉重无比,抬脚之时,离紫阶仅不到一寸距离,后背佝偻,宛若泰山压顶,一股无形威压将秦墨压得喘息皆是犯难。
双脚踏上,秦墨双膝弯曲,双手撑在紫阶之上,令其身子不至于倒在紫阶之上,无形威压如同涛涛江水,延绵不绝,一股股涌来,又像是春风袭来,涓涓不息,不见间断。秦墨感到周身空间被剧烈压缩,浑身气力仿佛被抽干一般。
若是有人见秦墨此时状态,定是不敢置信,秦墨身材虽说瘦弱,却有着孟贲般的勇力。
然而,此刻秦墨骨瘦如柴,正所谓皮包骨,莫过如此,褶皱皮肤之下,血液流动清晰可见,唯有筋骨隐约间散发着金色荧光,与紫界万物显得格格不入。
一炷香过后,秦墨身体如同气球一般,膨胀而起,血肉灌入,站而不动却如猛虎出笼般有着霸绝天下的气势,血液流动,游走于全身,隐隐散发出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令人生畏。
就这般,秦墨一步一步踏上紫阶,十阶过后,终是没了力气,方才退出紫阶。
紫阳悬东方,初升而起,日晷落于辰时,这一夜终是过去。
“墨儿!”
不等秦墨下地,房门被粗暴推开,云玄老道大步闯入,身形一闪,便是来至秦墨身前,伸手抓在秦墨手腕之上,不再言语。
“师父,你何时到?”
秦墨任由云玄老道抓其手腕,云玄老道一股股传承之力灌入秦墨四肢百骸之中,为秦墨恢复着五脏六腑的伤势。
“莫言语,闭眼!引导传承之力,游走周天!”
云玄老道话语严厉且慈祥,令秦墨生出阵阵感动,除去村长,还不曾有人如此关心自己安危。
秦墨也是听话,闭眼坐定,引导云玄老道灌入四肢百骸的传承之力,修复着体内伤势。
足足一个时辰,云玄老道方才收手,兴许因传承之力不住离体,令其感到些许乏累。
秦墨倒是懂事,端茶奉水,伺候着云玄老道,哄着云玄老道开心。
“昨天见灰青韵了?”
“见了!”
“没对你出手?”
“为何对我出手?”
“怪哉!”
“师父,且不谈灰青韵,你为何突然赶到?”
秦墨并未向云玄老道提及认灰青韵为娘之事,并非秦墨刻意隐瞒,若是被云玄老道知晓自家徒弟认妖兽为娘,定是不依。
“贫道曾许下承诺,待你决赛之日,贫道定会亲自前来,明日便是四院大会决赛之日,贫道岂能食言?”
云玄老道捋着胡须,斜眼瞧着秦墨,言语之间充斥着一股装比的味道。
“你怕是想师娘了吧?”
秦墨同是斜眼瞧向云玄老道,一言直击要害,搞得云玄老道老脸泛起一阵红晕。
“师父,你瞧你,如今红光满面,定是受到了爱情的滋润,正所谓爱情如烈酒,越品越香醇,蚀骨灼心!”
秦墨哪有个做徒弟的模样,不住调侃着云玄老道,令云玄老道老脸通红。
“聒噪!”
云玄老道长袖一甩,板着脸就要离去。
“师父,师娘可与我说过,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秦墨岂会放过调侃自家师父的机会,见云玄老道要走,大喊出声,隔壁屋内白婉儿亦是听得清晰,俏脸一阵滚烫。
“如此大胆!”
秦墨似乎说出白婉儿心声,使白婉儿低声呢喃,言语间带有娇嗔之味。
云玄老道闻声,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任谁都不敢想,堂堂镇魂宗宗主,吃了自家徒弟的瘪。
“好生修养,若是明日不夺魁,贫道与你断绝关系!”
云玄老道言罢,如同逃一般,快步走出秦墨房间,站于门外心脏如是小鹿乱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