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自己也很奇怪。
楚锦风满脸委屈,“母后,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这两日身子懒怠,总想睡觉,不得已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还请母后恕罪。”
段轻言一皱眉,身子懒怠总想睡觉,这症状怎么跟她一样。
不对吧?楚锦风又不是她亲生的,这家伙还能遗传吗?
再一想起楚锦风之前中毒的事儿,段轻言赶紧伸手为他把脉,却未摸到什么。
“也许是皇上太劳累了。”慕容璟猜测着,“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有太后和微臣为其分忧,想来也辛苦的很,这几日多多休息应该就能好转。”
“是这样吗?”段轻言喃喃自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愣了半晌,她松开手,让楚锦风出去玩儿了,“慕容大人,你对那个四皇子了解多少?”
段轻言心里清楚楚锦风是七皇子,他前面足足有六位哥哥,除去病故的两位,还有四个。
如今由于造反,二皇子已被抓,三皇子楚南萧也在暗中潜伏,伺机而动。
这个四皇子段轻言还真从来没听说过,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措手不及。
看到段轻言满脸迫切,慕容璟却很淡定的摇摇头。
“太后无须知道他是谁,四皇子常年在江南一带,对皇上并没有太深的兄弟感情,此次回京恐怕也只是为了吊唁先帝,想来很快就回去了。”
“是吗?”段轻言半信半疑,眼里掠过一抹精光。
“京城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却由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去江南盘踞,如果是你,你是否心生不服,若真不服你会如何做呢?”
段轻言眼中精光乍现,脑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在她看来,这个楚南云绝不是省油的灯。
正如慕容璟所说,先帝驾崩时他不回来,等到这会儿楚锦风继承皇位,他反倒屁颠屁颠的回来了。
倒不是段轻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这人出现的时间点太过巧妙。
段轻言既然决定护楚锦风周全,为他辅佐朝政,那就不能不多留个心眼,以防被人暗算。
说来说去,没见到楚南云这人,段轻言也不敢妄加评判,等人回来了也不迟。
既然楚南云明日回京,那今天不得不早做打算,还好段轻言的奏折都已经批改完毕,倒也能腾出手来处理这件事儿了。
下午时分,长公主府送来一份贺礼,以表达对段轻言救治长公主的谢意。
这份贺礼如此贵重,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不是长公主所为,肯定是楚怀瑾干的。
想想也是,长公主就算感激段轻言,因为先前二人有矛盾的缘故,也不会亲自拉下脸面来跟她道歉。
也就他的儿子楚怀瑾能从中周旋,段轻言什么都明白,但也不介意,很不客气的收下了。
傍晚时分,宫外传来消息,明日一早楚南云便能抵达京城了,按照他的速度,还能赶上晚上的晚宴。
天都快黑了,段轻言才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毕,正要歇歇,段家来人禀报,说老夫人想见一见段轻言,若是得空,请她过去一趟。
老夫人倒还真不客气,段轻言如今身份不同,即便真有事要说,那也应该是老夫人来见段轻言才是。
如今二人反倒颠倒过来了,这其中肯定有事儿。
毕竟是老夫人,段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顺便回去看看,刚好也能查看一下苏沐云的动静。
这女人一直呆在段家,跟段月影蛇鼠一窝,不知近来是否有动静。
临去之前段轻言又去看了水沁,见她身子恢复得不错,稍稍放心,再一听说段轻言要回段家,水沁挣扎着爬起来,“小姐万万不能回去。”
“老夫人倒是不会对您做什么,但眼下情况不明,若大小姐和苏小姐想对小姐不利,小姐恐怕无法自处。”
段轻言赶忙将她放好,宽慰一笑,“我心中有数,就算苏沐云想对我做什么,也不得不顾忌旁人的想法,这件事你便不用操心了,好好养伤就是。”
段轻言心里还是挺愧疚的,她说要为水沁报仇,可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到机会。
眼下段轻言急着回段家也是因为此事,她永远不会忘记水沁满身是血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拜苏沐云所赐。
安抚好水沁,段轻言回去了,此时段家洋溢着一片浓郁的喜悦之情,甚是热闹。
段轻言能回来是老夫人要求的,从前段轻言还未出阁时,老夫人就对她很是疼爱。
即便段轻言已经进宫了,老夫人也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是否被人欺负。
厨房里早已煮好了饭菜,万事俱备,只欠段轻言过来。
“太后回府。”外面的家丁扯着嗓子通传,
老夫人眉间一喜,赶忙起身,段轻言已经进来了,“参见太后。”
一众人呼啦啦跪了下来,老夫人也在其中,段轻言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我今日回段家,那便是段家的小姐,老夫人不必客气。”
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老夫人却不敢起身。抬头间,眼底一片真诚,“太后既已入了皇家身份,便和从前不同,若我不行这个礼,旁人会怪太后不懂规矩。”
段轻言心里颇不是滋味,她眼前掠过,从前老夫人对她的种种照顾,再看她跪在自己面前三拜九叩,实在难受的很。
段轻言第一时间将她扶起,“老夫人急着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段轻言好奇询问,她扫过旁边段宏海和大夫人等人,都在这眼底满是不悦。
同样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但老夫人明显更喜欢段轻言。
说来也奇怪,段月影也好段月芸也罢,个个都比段轻言优秀,可老夫人偏偏喜欢她,实在让人费解。
老夫人轻轻一笑,拍着她的手道:“太后入宫已久,我与太后也多日未见,心中思念的很,故而让太后回来一聚,还请太后见谅。”
“老夫人,您实在没必要这么客气。”段轻言别扭的很,“你就像以前那样称呼我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