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道和修仙界其他门派不同,自来就是鲜于人往来,而阎王爷更是道陨在魔尊崛起之前,远在封魔一战前百多年,尸道的四位判官就一拍两散,活得比同时期的许多修士更为长久。
司徒卿就是这么一位五百多岁的老修士,封魔一战的时候,尸道四大判官之一的十七易名换姓成了魔尊座下的衰神杜聪,当时远避江湖的司徒卿因而对封魔一战也略有关注,他自然也知道封魔一战的时候,多亏了一个神秘门派的相助才能扭转局势。
潜伏在悬壶宫多年,他也认识了不少万仙宗各门各派的弟子,只言片语拼凑起来,对这个被老一辈绝口不提的神秘门派也有了大概的轮廓,他问张灵骨:“你和千山派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千山派的传人。”张灵骨直言不讳的说。
“这就难怪了。”司徒卿说:“我说你的内功路数和我遇到的所有门派都不太相同……看样子你也是才知道童言和你的渊源,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落落是怎么中了尸气的,她明明在渝州城和童言单独一起离开了,以她的聪明应该已经和童言言归于好了才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张灵骨在写给秦落落的信中,直言了童言对她的感情,希望她能出面力挽狂澜。
正说话间,屋里上了秦落落身的魇儿,她趁着秦落落元灵虚弱的时候,虽然没能完全吞掉秦落落的魂魄,可也将秦落落的魂魄逼到灵台内躲起来,她暂时霸占住了这具身体。
她轻轻的呻吟了一声,这动静立刻让张灵骨和司徒卿冲了进来,看到睁开眼睛的秦落落,张灵骨很是高兴:“落落,你没事就好了。”
被尸气侵蚀过的身体,筋脉俱伤哪能用没事来形容。
魇儿不说话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点清泪,将无助和委屈表现的淋漓尽致。
司徒卿这个人从来是个铁石心肠,天底下除了已死的蓝水若,任何女人难以让他产生一丝怜悯之心,他点点头:“还能哭那就还没傻,算是好事。”
羽瞳走到软塌边握住秦落落的手,情真意切的说:“落落,你放心,不管治好你需要什么药材,天南地北我们都会给你找来的,如果你真的瘫了,那我让我九哥娶了你,一辈子照顾你。”
魇儿一想到宋老九那副扣扣索索斤斤计较的模样,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好在这具身体是真的没法动弹,否则她一定装不下去了。
司徒卿背着手往外走:“醒过来算是过了第一关,第二关需要的药材我写给你们,你们好好去找找吧。”
张灵骨跟着他走到甲板上,看他随手拿了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味药,这药虽然不多,可每一味都是千金难求的药材,他等着司徒卿:“这药真的有用?你不会医不好就随便写些不好找的药材来糊弄我们,到时候人死了你就推脱是我们找药不力吧?”
“你这么想也没错。”司徒卿将药方往张灵骨面前一推:“爱找不找,我就这么点本事,你也可以把人往悬壶宫送去试试……你别说,这副方子里有三味药悬壶宫以前还真存得有,用没用我就不清楚了,可他们愿不愿意为了秦落落用,我就更不知道了。”
张灵骨的手指在药方上点了几下,立刻有了决断:“我是个要脸的人,不要脸的事当然不能由我去做,我倒是觉得魔魇山那位去做挺合适的,先把人送到悬壶宫让他们给医着,其他两味药材我和童言一人去寻一味,如果老天爷不收秦落落这条命,那我们必然能找得到的。”
司徒卿对活人的事一向有些意兴阑珊,他对绑在柱子上的林飞撇撇嘴:“临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这货给带走,留在这里太碍眼了。”
张灵骨寻思着不能暴露司徒卿在漠北的事,可秦落落这幅身子骨也没法跟着他们去魔魇山,想来想去还是得通知童言来接人,接人的地点就在羽瞳白天去泡水的绿洲挺好的:“听说童言让人给他弄了一辆贼拉风的马车,还从西海抓了两只幼年黑蛟来拉车,让他用车来接秦落落挺好的。”
羽瞳帮着带秦落落去绿洲,她时常爱往外跑,宋老九也给她准备了一个琉璃珠,里头放出来是一个大帐篷,能避风雨又不惧烈日。
他们将秦落落安顿在帐篷里,将林飞依旧绑在绿洲的一棵树上,两人正在做这事的时候,一群大鹰从空中飞过,一点寒芒闪过,雪儿夫人手持长戟落了下来,她时常在这附近放鹰,今天在空中看到绿洲凭空出现一顶大帐篷,她落下来一看却意外的看到了张灵骨。
雪儿夫人看到张灵骨,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她是个飒爽的女子,做事从来都光明磊落,却没想到风无常会临阵倒戈奉了白狼为主,她看到张灵骨意外又不知所措:“你,还好吗?”
张灵骨的心思却很坦荡,当时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楚,雪儿夫人被风无常支到皇宫去保护颇宋王去了,不管是风无常事先知情还是临阵倒戈,雪儿夫人应该都没有参与其中。
他端端正正的对雪儿夫人行了一个礼:“见过夫人。”
雪儿夫人转了一下手中的长戟:“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一位朋友中了尸毒,有人指点我来漠北,说烈日轰晒对拔除尸毒有益。”张应该含糊的说。
“嗯。”雪儿夫人对这些事不太清楚,随口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又站住了,微微侧身对张灵骨说:“我会把鹰群放在附近,他们看到我的鹰就不会过来,你放心吧。”
张灵骨听了心中很是感激:“夫人,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
雪儿夫人半转过头:“什么事?”
“我要是没料错,白狼和童言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张灵骨从袖中摸出司徒卿写的药方:“劳烦你帮我给童言带个口信,有个故人需要他救命,问他肯不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