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瞳挑眼看向敲锣人:“你都说了外面已经是诸侯争霸了,打都打起来了也不差我这一时半会的功夫,你少危言耸听……”
她话没说完就感觉到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却也不是晕了过去,一片暗无天日的黑,她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四周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司徒卿看着手里的镜子,羽瞳被他装进了镜中境之中,他冷冷的看着褪去敲锣人外壳,恢复本来面目的童言:“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童言冷冷的看着盘腿坐着的张灵骨,张灵骨脖子上的勒痕清晰可见,他对司徒卿伸出手:“镜子给我。”
他看看镜中小心翼翼试探着往前走的羽瞳,轻笑了一声将镜子竖在张灵骨的面前,嘴上却对司徒卿说:“你可以走了。”
司徒卿看了一眼入定调息毫无知觉的张灵骨,心中莫名升起一点愧疚,张灵骨是为了帮他去西海取蛟蛋才会受伤的,如果这个时候将张灵骨丢给童言,他真的想象不出童言会怎么对张灵骨……
童言看司徒卿并没有立刻离开,不耐烦的转头:“司徒大夫,听说尸道的人最后会把自己炼得和尸体一样,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任何感情,可接下来的画面有点血腥,我想就算没有心跳的人也会受不了的,你打算继续观赏我没意见,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我下手有点重,有可能弄脏你的衣服哦。”
司徒卿转身要走,却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你和张灵骨不是好朋友吗?”
“对啊。”童言右手的食指若有似无的扫过张灵骨脖子上的勒痕:“能捅你刀子的从来不是你的敌人,因为你知道他危险在防着他,真正能一击致命的从来都是朋友。”
司徒卿听得皱了皱眉头,干脆眼不见为净的一甩衣袖离开了。
等司徒卿架着葫芦离开以后,童言伸手去碰了一下地上的剑匣,却找不到打开的窍门在哪里,他的手指抚过上面镂刻的银边:“明炎圣火宫的好手艺,毁了就太可惜了,对吧?”
他一张拍在剑匣上,剑匣虽然纹丝不动,可这一张的气浪却在山洞中引起一声轰鸣,尘土飞扬中他冷冷的对张灵骨说:“你是调息而已又不是死了,别装了。”
他在剑匣上坐下,手中的黄金镜子在他手指尖滴溜溜的打转:“聊聊吧。”
张灵骨在童言刚一出现就知道了,听到童言伪装的敲锣人和羽瞳对话,他就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可却被尸王和童言联手的消息冲淡了这种古怪的感觉,现在细细想来,如果明樱的尸体真的被尸王上了身,那敲锣人不会认不出来,而童言从来没有见过明樱,十七也不会时时刻刻把明樱的来历挂在嘴边,童言根本不知道这具倾倒众生的身体就是前任妖后明樱。
张灵骨现在正是运功疗伤的关键时刻,羽瞳被司徒卿困入镜中境他也能忍住不动,毕竟羽瞳是月镜天的少令主,不论是尸道还是入魔的童言,想来都不会轻易的得罪月镜天,可童言支开司徒卿要和他聊聊,这让他不得不收功睁开了眼睛。
童言看张灵骨睁开眼睛十分直白的问:“落落去哪里了?”
“有人从西海偷了蛟蛋,她应该是认出了偷蛋的人是谁,所以去找那颗蛋去了。”张灵骨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对童言说:“我们去偷蛟蛋是为了救悬壶宫的宫主,悬壶宫的医术天下无敌,蓝宫主一定有办法去除你身上的妖气的。”
“她都要你们去救她,她还要什么办法替我去除妖气?”童言冷笑一声一把抓住镜子:“我觉得入魔挺好的,我从来没有感觉呼吸这么顺畅过。”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悬壶宫都医不好的伤,血心莲替我医好了,我还得谢谢前任魔尊呢,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么好的东西。”
张灵骨看着在镜中小心翼翼如盲人摸象的羽瞳,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你就想和我聊这个?”
“当然不是。”童言顺着张灵骨的目光也看向了镜子,他将镜子翻过来面对自己,看着镜中的景象啧啧两声:“你果然是喜欢羽姑娘的,那么,落落呢?”
“落落?”张灵骨不太明白:“这件事和落落有什么关系?”
“落落也是你配叫的?”童言的眼中一线红光闪过,他一挥手一股罡风平地而起,让张灵骨不得不运气抵挡。
张灵骨站起来往后踉跄了两步,他身上还有被寿宇天拍出来的内伤,此时每动一下都好似要散架一般的痛,他的耐心也被这尖锐的痛给刺得消失殆尽,嗓门很大的吼过去:“姓童的,你发什么疯?”
“你说我在发疯?好!我就疯给你们看!”童言说着一把抓住剑匣的带子站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剑匣扔出了山洞,他紧跟着窜出山洞,一挥手将手中的镜子砸向了空中的剑匣。
张灵骨一看也顾不上自己的伤扑了过去,在镜子撞上剑匣之前左手捞住镜子,右手抱住剑匣,他惊魂未定的一回头,看到童言已经气定神闲的浮上了半空。
童言每走一步脚下便浮现一朵血色的莲花,他眼神中满是冷漠:“都说明炎圣火宫打造的东西是天底下虽好的,我还想试试这剑匣够不够坚固呢,如果真的那么好我改天也去定一个。”
“你够了!”张灵骨定定的看着童言的眼睛:“我不知道你被人从悬壶宫带走以后经历了什么,我追去魔魇山看到你并不是自己服下血心莲,而是有人喂你吃下去,童言,有人在利用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会被人利用那是因为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真正的废人是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童言说着一挥手,他脚下的血色莲花长出枝蔓从他的腿盘绕而上,在他身上开出妖娆的花:“我这次来找你,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对张灵骨摊开一只手:“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