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聪明的都是傻瓜蛋。”羽瞳从小被唐三昧耳濡目染所以对中原修仙界并无好感:“乌婆婆,你还没说他要妖后的尸体进密道做什么呢。”
为了从明樱的体内取出骨笛,十七在她的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按乌老仙的说法,想要修成完美的不化骨,那必须是从来没有过损伤的身体才行,那明樱的身体明显不符合这个条件。
“他打算给尸王结一门阴亲吧。”乌老仙脸色阴沉的冷笑一声看向敲锣人:“你觉得这个明樱美吗?迷人吗?是不是只看一样就让人觉得魂色授予啊?他计划这件事只怕不是一两天了,别看着明樱的尸体不腐,其实里头的骨头已经被他炼成了百媚骨,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所以你们这些男人才会觉得格外诱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很是不屑的说:“肤浅!”
羽瞳听得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在被天枢门关着的这一百多年里,一直在计划着要夺取明樱的身体炼化了,然后勾引这个尸王?”
她说到这里表情很尴尬的看了一眼张灵骨,换做是谁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被利用去做这种事啊。
张灵骨面无表情的说:“难道她和尸王成了**,尸王就会听命于十七吗?你不是说阎王爷拼着和尸王同归于尽,所以肯定会损坏尸王的身体,尸王根本没法修成不化骨吗?”
“不化骨是可遇不可求的,尸王在和王爷同归于尽之前已经是伏尸了,在尸道的品阶中仅次于不化骨,也就是说没有不化骨现世,那尸王就是最厉害的了。”乌老仙气呼呼的说,尖锐的嗓门有些刺耳:“我干嘛急着让你们逃出来,因为尸王一旦对百媚骨动情,成亲之后就是洞房了,那个时候尸王的尸气外泄,浓烈的尸气鬼神不近可也是尸王最虚弱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十七敢冒险进去施咒,十之八九能将尸王收为己用。”
她对着张灵骨冷笑一声:“什么对明樱一见钟情,也只有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才会相信,十七是什么人物?不但是四大判官之一,还是魔尊座下的衰神。”
敲锣人附和着开口:“衰神的意思就是谁遇到了他都得倒霉。”
他叹了口气:“大约是当年败在明樱手下他太不甘心,找了这么个机会报复吧,你也别生气,你娘其实早就死了,那不过是被他炼化的一具尸体罢了。”
“十七从来就是一个心思阴诡的人,你被他算计也没什么奇怪的。”乌老仙看着洞外的天色:“对了,童言呢?”
张灵骨感觉到敲锣人听到乌老仙问童言,似乎有些不自在的缩了一下脖子,可他从乌老仙的语气中明显听出对童言的关心,心里指望这个尸道的高人能帮童言:“他被人喂下了血心莲如今下落不明。”
“血心莲?”乌老仙立刻皱起了眉头,原本就青面獠牙,这么一皱直接成了一张苦瓜脸:“谁喂他吃的那个糟心玩意?”
“不知道。”张灵骨说到这个也很是气闷,从尸花的花粉里就没看到那个人的模样。
“入个魔也没什么,我反正也走的不是正道,他入了魔岂不是和我正相配?”乌老仙说到这里咯咯咯的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她才对敲锣人挥挥手:“我困了。”
敲锣人忙让袁半仙将她装进肋骨腔里,由她舒舒服服的晃悠着一双短腿靠着脊骨闭上眼睛,她满意的哼哼两声:“回蛊毒山吧,我这身衣服可不适合嫁人呢,童言眼下除了我也娶不了别人啦,我得赶紧去把嫁衣给置办起来呢。”
“是。”敲锣人示意尸殂带着乌老仙遁地而走,他回头看了张灵骨一眼,脸上的纸面具浮起一排字:“不得好死。”
这排字刚一显他就跟着遁地而去了。
羽瞳在仙芝岛上也听敲锣人谈起过千山的过往,她问张灵骨:“不是说有了传人就不会落入不得好死的诅咒了吗?你娘不是生了你吗?为什么她死后还要被人炼成百媚骨呢?”
“大概是我没能继承她那一脉吧。”张灵骨苦笑一下:“琅嬛毓秀唐阁主广闻博记,我想去问问他童言身上的血心莲该如何剔除。”
“好,我们回东海去。”羽瞳点点头将手腕上的白螭抛到半空去。
就在张灵骨和羽瞳往东海而去的时候,魇儿也将无心观搜了一个底朝天,这里被天枢门的玉石俱焚炸过一次,一片狼藉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倒是有一截围墙还算完整,围墙上的字在风吹雨打之下虽然有些褪色了,可还能辨认得出来。
她拿出一块印石将这些字印了下来:“月沉西,贪狼北望,岁在甲子……”
她深处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墙皮:“什么意思呢?”
墙当然不会回答她。
自从吞了天枢门弟子的魂魄,魇儿就有了这个弟子的记忆,她按照弟子记忆中的位置,用灰色的雾气在地上画出两个人形,正是明樱和无咎子尸体的位置。
她闭上眼睛细细回想当时的情形,猛地一张拍开地上的碎砖飞石,看着焦黑的地面:“这是被雷劈过的痕迹……而且是天雷……”
她就地转了一圈:“明樱正好倒在雷圈的正中间,雷是冲着她来的……她到这里是有意为之还是躲不过了进来落脚的呢?”
碎石和破砖虽然对往事知之甚详,却没有办法回答她。
魇儿走到残存的一截墙壁前,伸手灌了一点妖力进去,感觉到这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残墙上似乎残存了一点灵力,她的妖力追着这点灵力而去,发觉了在墙面石灰之下似乎刻了一些符文。
她看着这些符文和墙上已经褪色的字,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究竟来:“到底什么意思呢?”
墙上的字透出一种苍茫的力道。
魇儿往身后看了看,早就倒塌的大殿和四分五裂的神像,让这本就不大的道观显得更加破烂,她浮到半空中:“那边,好像是怜香谷的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