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泣崖崖主所谓的带张灵骨去看,却不是张灵骨想的那个看法。
在天枢门外的树林里,一个鬼泣崖的杀手和一个天枢门低级弟子打扮的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杀手拿出一面铜镜挂在树上,然后往天枢门弟子眼睛里滴了一点东西,张灵骨看到铜镜里出现了天枢门弟子所能看到的画面。
杀手对天枢门弟子点点头,天枢门弟子提着无火自明的灯笼往天枢门走去。
张灵骨看着这个弟子一路进入大门,沿着一条狭长的山路往里走,沿路虽然有灯笼,可这些灯笼都贴着地面,光只照亮脚下,远处的房屋只能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轮廓。
张灵骨努力的看那些房屋,只觉得屋脊的弧度似乎和寻常的房屋有些不太一样。
鬼泣崖的杀手留意到张灵骨的眼神:“天枢门每一处都有机关,若不是本门之人进去,立刻会触动机关,擅闯者死,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人或许会被迷惑,可机关却不会。
低级弟子一路走到了一个临水的小山坡,小山坡上斜面的山壁被铲平雕了一座一人高的土地像。
张灵骨正觉得奇怪,天枢门可不像是敬畏土地神的门派,他就看到天枢门弟子将手放在土地手中的金元宝上,金元宝咔咔转了一圈,天枢门弟子忙退开,整个土地像往外移开,露出后面一个一人高的洞口。
天枢门的地牢的入口竟然藏在这么显眼又让人意外的地方,如果不是天枢门弟子亲自掩饰,张灵骨觉得自己摸一整晚也未必找得到。
进去之后可以看到许多囚室,可这些囚室都空空如也,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一样。
鬼泣崖杀手小声的对张灵骨解释:“天枢门在万仙宗有个外号叫刑堂,专门负责用各种手段审讯抓来的魔教中人和邪魔外道,这些年道长魔消,有些个道行的魔头都躲去了南疆那一带,妖族的大妖也多在深山和塞外之地,这里倒是冷清了。”
“万仙宗不是号称嫉恶如仇吗?为什么抓住的那些邪魔外道不立刻杀死,要送到这里来审讯呢?”张灵骨有些不明白的问。
“妖族殿下你这个问题问的好清纯啊。”鬼泣崖杀手怪笑一声:“机甲是需要东西去推动和维持的,可不是摆在那里就会自己动的,反正都是作恶多端的邪魔外道,抽取他们的内息来维持机甲可不就是匡扶正道的侠义之举吗?”
成王败寇,当年魔尊权倾天下的时候,对正道的那些修士的手段也不弱于此,像飞花逐叶门那样不应招去魔魇山献舞的,就直接被灭了满门。
天枢门弟子走到走廊的尽头,他一扭墙上油灯的灯座,灯座后面的墙移开,墙的后面竟然放着一个水缸。
这个水缸看上去极为普通,这么大费周章的藏在墙后显得十分突兀,天枢门弟子跳进水缸里,张灵骨看到铜镜里的画面一下模糊起来。
鬼泣崖杀手好心的为他解释:“站进水缸里机关就会启动,水缸会往下沉,一直沉到真正的天枢门地牢。”
张灵骨说:“我看这个弟子的级别很低,他都能自由出入这个地牢,可见这地牢的防守也不是很严密啊。”
鬼泣崖杀手的面具后面冒出一声别有意味的笑,却并没有回答张灵骨这个问题。
张灵骨看到铜镜上重新显出影像来,那个天枢门弟子走出了水缸,往前是一道狭窄的甬道,甬道两侧的墙壁凹凸不平,不用鬼泣崖杀手解释他也看得出两边的墙壁有机关。
这里每一间牢房都是用的铁门,铁门严丝合缝的铸在墙上,竟看到不锁孔也看不出如何将这铁门打开。
天枢门弟子走到其中一间牢房前,伸手将整个手掌按在铁门上,铁门上看似铸造时没修平整的凹凸小点其中一个冒出来,好似一个软的铁触手一样转进了天枢门弟子的手背,过了一会铁触手缩了回去,铁门咔咔咔的向侧面缩入了墙壁之中。
鬼泣崖的杀手说:“物尽其用才不浪费嘛,有些邪魔外道他们不会杀干净了,留下那么一点东西打进机关之中,听说割掉猴子的半个脑子就能让猴子特别听话,被砍了脑袋的妖魔自然也格外的乖巧了。”
张灵骨皱着眉头:“那个铁触手刺入手背有什么用?”
“天枢门这里常年炼铁铸器,空气中火毒重,所以天枢门弟子常年都会服食一种祛除火毒的丹药,而这个铁触手能分辨血中有没有那么丹药的气味,如果有的话它才会开门。”鬼泣崖杀手耐性的解释。
天枢门弟子将自己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这才走进了牢房之中,借着他的眼睛,张灵骨看到这间牢房格外的黑,里面没有点灯也没有燃烛,放在门口的灯笼也只能照亮不足一尺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沉浸在极深的黑暗之中。
铜镜的另一边张灵骨听不到声音,可站在牢房中的天枢门弟子却清楚的听到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他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打开盖子放在地上,用十分献媚的声音说:“十七爷,是小的,那个,你开开恩,让我再看一眼吧。”
盒子盖一打开里面就散发出新鲜的血腥气,盒子里装了十几颗刚刚割出来的鸽子心,这是这个牢房里的怪物最喜欢吃的东西,只要吃了这个东西这个怪物的心情就会变得十分好,在这个时候提出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会满足。
黑暗中传来一个古怪难听的声音:“不行,那是我的宝贝,不给你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咀嚼盒子里的鸽子心。
天枢门弟子不是第一次来求他了,自然知道该如何打动这个怪物,他用一种饥渴难耐的语气说:“十七爷,我求求你啦,你就让我看一眼吧,我日思夜念的想着它,你让我再看一眼,别说让我每天给你送鸽子心,就是让我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吃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