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思啊。”二岛主仿佛听到山崩海啸的声音。
真应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句老话,自己才换了个新靠山不到两天,这靠山这么就朝着作死的路上狂奔如脱肛的野马,拉都拉不住了呢?
“三什么思啊?又不是唱戏哪儿来的这些词?”唐三昧不客气的一扇子平地一股旋风将二岛主刮到了半空中凉快去。
他提议用计诱骗阿塞上岸,一是为了削弱阿塞的力量,二是为了暗中出手帮张灵骨一把,以免张灵骨力有不逮错失良机。
听到张灵骨要直接去下帖子挑战,他隐约在张灵骨身上看到雷息当年豪气万千的身影,顿时觉得看张灵骨又顺眼了三分:“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没有。”张灵骨老实的回答:“我只是想到之前我和白练比试过一场,鲛人族纷纷前来围观,白练在南海多年和他们很熟识,可我赢了他们也不吝欢呼,可见他们也是推崇强者的,我只有光明正大的打败了阿塞,才能破了他们对阿塞化龙之相天下无敌的迷信,才能带走羽瞳而不让南海和东海交恶。”
“你想的很周到。”唐三昧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张灵骨:“虽然要光明正大,可以你的实力对付阿塞只怕有些吃力,我和你爹雷息那是旧相识,论辈分你得跟着羽瞳叫我一声三叔,嗯,三叔也不能看着你单枪匹马的去吃亏,你等我回一趟东海去给取个好东西来。”
他一挥扇子御风而起:“你也别着急,等大婚那天我们去抢亲去!”
此时的苍山悬壶宫,司徒卿站在寻仙堂前看着囚龙岭大弟子林飞带着两个师弟落下了剑光。
林飞抱拳行礼:“司徒道友,好久不见。”
司徒卿有些冷淡的点点头,示意林飞跟他走:“童言身上的麻沸散的药效快要过了,不过他心脉受了重伤,就算是恢复了,以后也不能运功是一个废人了。”
“废人也得带回去啊,否则怎么向修仙界各门各派交代?”林飞迟疑了一下才问:“他被送到悬壶宫来的时候,身上可有那六柄神兵?”
“没有。”司徒卿微微侧头扫了一脸失望的林飞一眼,他冷着一张脸推开门:“林道友不相信?难道林道友觉得我悬壶宫会贪图那六柄神兵?请问这六柄神兵是能药白骨还是能复生死?值得我悬壶宫多看一眼么?”
林飞眼下是有求于人,只好硬着头皮受了:“请问是何人将童言送到悬壶宫求医的呢?”
他身后的两个弟子看到玉床上躺着的童言,已经等不得林飞发话,走过去站在玉床边,用充满仇视的目光看着童言,若不是顾忌这是在悬壶宫,只怕已经动手清理门户了。
若不是童言私盗神兵,囚龙岭怎么会名声扫地?
万仙宗又怎么会上山逼宫,让广元剑仙不得不现身平息质疑?
路观主又怎么会不堪其辱宣布脱离万仙宗呢?
林飞忙对这两个师弟说:“师父还等着将他带回去审问呢,你们将他背起来我们赶紧回囚龙岭吧。”
两个弟子推诿了一番,都不想背童言,其中年纪小的那个推不过了,只好将童言给负在背上,却也只是抓着他的手,任由他很不舒服的吊在自己背后,迈步往外走去。
童言在经过司徒卿身边的时候,用力吸了吸气,却没能闻到彼岸花的香味,那股香味难道不是司徒卿留下的,而是那个被司徒卿唤做师父的冰美人留下的?
司徒卿对林飞说:“送他来的好似是一位不太有名的散修,将人放下就走了也没留名号,若不是我认出了童言的身份,宫中其他弟子只会将他当做个散修医治了送走,伤他的手法我却能肯定,是西海蛟族的天音五弦。”
“天音五弦?”林飞闻言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童言的背影。
薛让明明传消息回来,说在南海跟丢了童言和童言的同伙,童言又怎么会伤在西海蛟族的手下?
难道六柄神兵现世的消息,已经引得天下皆来争夺了吗?
那这六柄神兵是在童言的同伙手里,还是已经落入了蛟族的手中?
不等林飞细想,司徒卿又开口了:“那人将童言丢下就走了,连诊金都未曾付……”
万仙宗对童言下了缉杀令,抓住童言也是没有赏金的。
林飞忙从袖中摸出一大盒的茶叶来:“这是我们囚龙岭特产的茶叶,司徒道友一向是风雅之人,试试看我们的茶叶和苍山产的相比可有不同之处。”
“多谢林道友。”司徒卿将茶叶接在手中,语气中的谢意淡得让人无法察觉:“我也知道我们前任宫主和广元剑仙是老朋友,和囚龙岭提诊金的确是太俗气了一些,不过我们是药堂不是善堂,我们不是什么风雅人,我们就是一群给人看病的大夫,给人治病是需要用药的,炼药也是要花钱的,下次的诊金还是请用真金白银这些俗物给吧。”
说完他一拂衣袖托着茶叶走了。
林飞很是尴尬的叹了口气,尽管知道失剑之事让囚龙岭威名受损,却没想到这位司徒大夫对他会如此不客气,他本来还想细细问一问童言的伤,这下也问不出口了,只能御剑而起回去请路观主定夺。
回到囚龙岭,让林飞意外的是,路观主看到因为伤重半路上太疲惫又睡过去的童言,并没有让林飞将他关到思过崖,而是让送回了他往日住的小院里。
这个小院也是广元剑仙的居所,临崖而建,枕竹听涛,清雅而孤独。
屋子久无人居落了一层薄尘,童言被扔在被褥上,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飞在院子外面套了一层禁制就带着两个师弟离开了。
将童言丢在床上的弟子动作很粗鲁,撞到童言刚连起来的心脉一阵痛,可他却闭着眼睛继续装睡,他怕自己眼睛一睁开眼泪就会流出来。
风拂过屋檐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院子里的鱼悠然自得的吐着泡泡。
这仿佛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上,他偷懒不想练功在赖床,风吹铃响,下一秒师父就会端着一杯茶进来将他一杯冷茶给淋得跳起来,揪着他的耳朵将他踢到院子里去。
师父,真的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