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宗除了宗主还有十位长老,如今面对如难以决断的场面,宗主毫不犹豫的把长老都请了来。
万仙宗说是十位长老,其中炽炎门烈煊死了,炽炎门还被灭了门,是以少了一位,广元剑仙虽然是十长老之一,可多年没露面,路观主又是这件事被指认的主谋,自然不能参与讨论,而万象门的熊山也死在了黑石城,门中的弟子罗铮倒是来了,可那也没资格进来,底家堡亦是如此,底堡主到底不是当年那位,也没能被请进去喝茶。
紫微星矅的神算子一向行踪成谜,帖子也没地方送,眼看着十长老连一半都凑不够了,好在寒月浮屠戒律堂的苦无大师破例下了山,总算是能把这事给拿到台面上细议了。
就在万仙宗各位坐下来商讨这件事的时候,张灵骨身外的锁链终于撤开了,他一脸疲惫的落在地上,背后的伤口被黑色的妖气覆盖很快就愈合了。
童言将六柄剑从锁灵石下取出来,小心翼翼的用衣袖擦去上面的浮土,很是心疼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锁链:“我的六位大爷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
六个剑灵没了锁灵石的束缚,纷纷离开长剑幻化出来,从第一个穑稷出来之后,它们就围着桌上的长寂,并没有往日一出来就要打个天翻地覆的活泼模样。
童言有些奇怪:“长寂有什么不对劲吗?”
六位剑灵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童言的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童言很是不安的问坐在床边穿衣服的张灵骨:“你快看看,我师父的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张灵骨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到桌边,站在剑灵身后远远的看了一眼:“看不出什么来……按理来说你师父的剑也是天下名器,你师父又是天下三大剑仙之一,他的剑应该能修出剑灵才对,可你看这柄剑上面的剑气似乎并不浓厚啊。”
“快来吃面吧。”羽瞳端了一碗面从外面进来。
他们离开小山村后就在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罗铮在动身前往万仙宗之前,千叮万嘱他们不要随意抛头露面,在这里等着他去万仙宗看看情形再说。
童言忙关上门,张灵骨则有些不自在的转过身赶紧把腰带给系好了。
羽瞳将面放到窗前的边桌上,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只纸蛤蟆递给童言:“九哥有信送来。”
童言拆开纸蛤蟆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脸色有些难看的对张灵骨说:“你还记得我帮你在宏图灯上发的那个悬赏吗?”
“阎王殿前红颜泣?”张灵骨探头过去看到这个名字懵了一下,他端起面碗才想起来:“乌老仙被抓去阎王殿的那桩事?怎么了?没人接这笔生意吗?”
“不是。”童言神情严肃的说:“有个叫开山斧的散修接了,据说还带了另外两个散修一同前去阎罗殿,可只有开山斧一个人受了重伤回来,他说他另外两个同伴都死在了里面……”
他苦笑了一下说:“他说这桩生意应该算是红字级别,我们却只挂了黄字,所以要找我们赔钱。”
这位也真是个奇葩,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钱。
“这个开山斧我知道!”羽瞳绕着桌子看那几个剑灵,双手背在身后,马尾甩出一个活泼的弧度:“唐三叔说他的那柄斧头是当年盘古一族留下来的神器,那种神器就算是在普通人手里也能开山裂石了,在一个修士手中自然威力倍增,他在散修中颇有名气,嗯,以前好像还上过海澜堂。”
这么说起来也算是个高手了。
张灵骨问童言:“九哥怎么说?”
“他把这笔买卖又挂了出来,还是挂的红色灯笼。”童言说:“他的意思是要是有别的修士接了做成了,那就能找理由不赔钱给开山斧了,如果真没人做到,就怕开山斧把这件事给闹大了,影响咱们的生意,也只能给钱息事宁人了。”
宋老九一向把钱看做命根子,要他赔钱无疑是剐他的肉抽他的筋,那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所以他写信给童言还有一个目的,他并不知道发出这桩生意的就是张灵骨,听说张灵骨打败了风无常,想让童言鼓动张灵骨来接这一单生意。
童言看着张灵骨:“你想接吗?”
张灵骨眼下刚吸纳了从通冥钺上偷来的灵力,正是需要调养运化的时候,最好是找个清静的地方闭关才是。
张灵骨还没回答,羽瞳就已经抢着说:“没人接是吧?我接啊,有钱的对不对?”
她跳了两步过来伸手就要拿童言手里的纸蛤蟆,童言却一闪手不给她。
童言说:“我的大小姐,你也说开山斧这样的高手都折了,你还是消停一下让我们商量商量吧。”
羽瞳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不太高兴了,板着一张脸说:“童言,你不会也觉得我是月境天的大小姐,身娇肉贵不能犯险吧?那我学这一身道法是为什么?就为了求那个虚无缥缈的长生成仙吗?”
她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你真的觉得神仙的日子好吗?我听说修到剑仙境开始就要辟谷了,每天只喝点白水,偶尔吃点冷食,想想就觉得活着无趣,还要日夜不停的修炼才有那么一丝丝飞升的希望,不能吃好吃的,不能四处游玩,天天像面壁一样把自己关在山洞里,还不一定能成功,你不觉得太惨了吗?”
“是挺惨的。”童言也是个好热闹的性格,听羽瞳这么一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随后自我安慰道:“等我到了那个境界,大概也老的没有了玩乐的心思,再大的热闹也吸引不了我,除了闭关修炼就没有别的乐趣了吧。”
“所以啊,趁我们还没老得什么乐趣都没有的时候,赶紧做点有意思的事啊。”羽瞳趁着童言一晃神,将他手中的纸蛤蟆给抢走了,展开一看就怒了:“阎王殿前红颜泣,一个新娘子被尸道的人给抢走?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不行,这件事,我必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