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一震扎醒,外面天色大亮,也映得这深暗的地窖亮了些许。毛辉和余京纶一脸震惊的站在栅外,余京纶盯着栅内,狠声道:“不是多了个女人,是有个本来就是娘们!”
毛辉道:“看来他们昨夜还干了好事。行啊,小子,竟从鬼门关拣回一命,还尽得风流快活。”
无情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身上衣衫不整,该用残缺来形容,肚腹半露,雪白一片,这还罢了,最引人注目的是高耸的胸口——绝非是昨天地上无处可放,而胡乱塞进衣襟处的破布撑起来那种效果……
一直以来,“他”都掩饰得太好,昨夜光线昏沉,他又是重伤在身,竟没发现。
他一套上衫昨晚早被摘了来理伤,外袍方才起身跌落,此刻赤身裸体,一只臂膀紧紧抱着怀中人汊。
伤处被一圈干净布帛紧紧缚好,咋晚毛辉拿来的绷纱已被小周扔掉,这哪里来的?
无情略一思索,心领神会,他腹下一紧,却也没想过放手,警惕地盯着牢门外二人,一手去取外袍,拢到小周身上。
反是小周一言不发,狠狠给了他一拳,从他怀里挣脱,闪身到他背后去朕。
那毛辉盯着小周脏污半染却依旧眉清目秀的脸蛋,眼中突然透出抹淫亵的邪火,“师兄,我们此前雇人给师尊送信,今早师弟入城来报,说他老人家快到,也已设法联系皇帝那边的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找顿乐子?”
余京纶本想喝止他,但这几天憋得一腔恐惧,积压了不少邪火,这两人平素又是好作乐的,一想,只要留住眼前二人的命,拿这女子来纾解下倒也未尝不可。
小周哪会不知这两人的的心思,她不是那种失了身就要死的的女人,也许该说,她身份特殊,没有这种资格。
但眼前两个男人丑陋的目光还是让她,以死相胁,哪怕是假意。
无情倏地将她一手格到后面,可是他的剑,和拐杖早在被带到这屋子的时候就被收走了。
而毛余二人反应极快,一人一个将二人挟住,余京纶更是早料到小周会不肯就范,大手一捏,便将她下颌捏撑开来。
无情从没看过这样的女人,她眼里没有太多反抗的情绪,也不是那种事后必定要狠狠报复的目光,她神色甚淡,似乎自己要做的只是将伤害减到最低。
他心里一丝异样划过,不屑,恨怒还是什么,但他面上却很是平静,小周看着他,甚至很讨厌的微微一笑,
无情神色一冷,嘴微张,一物从他口中射出,小周轻嗝一声,头颈轻轻歪下,昏迷过去。
毛余二人一惊,与此同时,余京纶从小周身上拔出一支铁针。
正是昨天二人拿过来针线包里的东西。
“这针是方才才藏下的吧,当着我二人的面,你居然还能留了这么一手,你这小子果然不小觑!你二人被我封住大穴,不能轻易运功。你这一口劲道不小……这伤才刚缝上,就要强行运功冲开穴道,你是想不要命了吗?”
“你和他废话什么!”
毛辉一个手刀过去,便要将无情劈晕,余京纶却止住他,盯着无情,“我们若和这丫头快活,你这一下大可用在我们身上,岂非更好?”
毛辉一声冷笑,粗声便道:“他功力终究未曾恢复,便是拼了命和你我打,最多只能苟延残喘,能打赢么?”
“对,所以,我想跟你们做一个交易。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不知你们是要荣华富贵还是一行兽欲。”
无情这时才缓缓出声。
半个时辰后,余京纶和毛辉出了地窖,走到院里。
这是个后院,前门是个卖糕点的门面儿,为他们教众所有,有三几个专做联络的弟子。
出事当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逃出城外,而是藏到了这里来,自有弟子出城去给无量上人带口信。
他们这派虽起于域外,但势力越来越大,这分点分舵遍布大周。
黄天霸亦热衷结交,好让他们去办一些他面上不能办的事情。
毛辉低声问余京纶,“老怪,你接受这小子的提议?那人不知道是否信得过,有没有如此能力,那可是逆天大事,这很可能不过是那小子的权宜之计。”
余京纶双眉紧皱,一脸沉色,那张马脸看去一半阴险,一半奸毒。但此时,他分明也在思考。
“师兄,外面有人求见。”
毛辉焦躁,只是言语尚未再出在,一个弟子挑起前院隔帘,仓惶奔进来。
“蠢货!”
余京纶喝骂一声,若这来人是为探虚实而来,这不将行踪都暴露了吗?
只是,这些联络弟子素来机灵,这次怎会如此莽撞。他正一招毛辉,欲从侧门出去一探究竟,只见帘子被人一拨,一个蓑帽人用匕首顶在另一名惊恐的弟子背后,轻声笑着,朝二人走近。
两人大惊,毛辉喝道:“你是什么人?”
来人答非所问,依旧笑语,“两位,在下并无恶意。”
余京纶却是一凛,一拉毛辉,目光犀然,“慢着,他可能就是那个人。”
小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无情的膝上。
她微微颤抖着往自己己身上摸去,却惹来无情的讪笑,“你不是不在意那种事么?”
小周从他身上一跃而起,双目含疑,盯着他问道:“你方才为何要将我弄晕?他们后来为何肯放过我?”
无情看她一眼,目中抹过一丝嘲色。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放过你,似乎是外面有官兵来搜屋,他们到别处一避去了。若你早跟我说,你不介意自己看着自己受辱,那我自然不管这个闲事。”
小周脸色稍霁,略略一顿,她蹲到地上,突然轻佻的挑起无情下颌,笑道:“喂,瘸子,说到底,我若出事,都是拜你所赐,你不该对我有所表示吗?如果我真被他们……侮辱了,你会怎么做?”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表情,等待他的窘迫。
“如果这事真发生了,我会娶你。”
无情淡淡答着,眸中波光从容,镇定,竟不似说笑。
无情这人也从不说笑。
小周反是自己惊讶得往后就跌,无情眉头一皱,伸手将她拉住,小周却如触火炙般一下摔开他的手,走了开去,又转头冷声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肯娶我就要嫁么!别说得你那般委屈。”
“那是自然,你自有自己的自由。”
无情淡淡说着,随手拿起自己腹上绷带头把玩。
小周本站在一角冷冷不作声,看他把玩那玩意,脸上一热,旋即大怒,走回他面前,推了他一把,“死瘸子,你下流。”
无情嗤的一声,难得笑了,“我玩我的东西,哪里又碍着你了?”
小周竟一时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别说她看不出,自她醒来后,这个无情那态度就越发冷漠讨厌,他名字叫无情,本就为人寡疏冷僻,平日谁管他怎样,但如今她好歹救他一命,他还摆副臭脸,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说什么她真被侮辱了,他会娶她,是施舍是同情么?
她冷冷看着他,一弯腰就去拔他的绷带,“本来就是我的,还我!”
“本来是你的?不可能,这是什么东西?”
无情伸手一挡,他虽是重伤,现下甚至没穿衣服,露出大片肌肉——好吧,露肉,不是重点,但将她的力道全数化解了,明知故问!小周心里就像有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直想破口大骂这是爷的裹胸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小周变了女人也还是小周,一声冷笑,拨脚又走,无情却一把擒住她手腕,突然将她拉下,抬头吻住她嘴唇。
唇上那湿濡温热……小周愣住,半晌,才意识到什么,一掌狠狠打到胸口上。
这次,无情却没避,吐出口中血沫,唇角滑出些许笑意,“这倒公平,我碰了你,只是,你方才既不介意被他们碰你,我自问比他们年轻强壮,为何就不可以?”
小周本要给他一顿教训,闻言心头一紧,他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