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着范老爷哭诉道:“请老爷原谅二小姐年纪小,口出不逊之言!此刻她娘亲被关荒院,她心忧娘亲也是一种孝顺,还请老爷多多体谅二小姐的思母之心!”
范万金的脸色很难看,很后悔当初怎么就上了毛氏的当,怎么就把毛氏当成了原配夫人,跟她有了一夜,从而才有了范小小出来。
自从原配夫人死后,他一直都找借口外出经商,就是以此来赎罪,逃避,却没想到,让毛氏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带坏了。
大女儿范小希,如果不是她懂得逃跑离家,如今肯定就是在黎王的后院里过得生不如死的小妾生活;而唯一的儿子也会被人冒名顶替,沾了一身的臭名,实际上却被折磨欺压死掉;而最后的这个小女儿,居然成了不分黑白的泼辣货,当着他的面,不认他这个爹,这是多大不孝!
此刻的范万金,肯定没有想到,不单单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说那句话的范小小也同样没有想到,这个范万金还真的不是她的亲爹!
换句话说,毛氏从一开始就给范万金带上了绿帽子!
但是,没有人知道,所以范万金才会气得眼珠子都通红了。
“奶娘,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爹不要我了,我也见不到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去死得了!”范小小果然是演戏演惯了的主,深得毛氏真传,此刻是哭得梨花带泪楚楚动人哇。
一干在水木宛里服侍的丫环婆子们,这些全都是毛氏的心腹,范万金用自己人去看守毛氏,可是自己女儿这边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换,这帮人见状,觉得是放毛氏出来的一个好的机会,也扑通扑通地跟着下跪求饶。
“老爷饶过二小姐吧!”
“二小姐也是年纪小不懂事啊!”
“这做娘的不在身边,孩子想念也是常情啊!”
……
七嘴八舌的,一时之间水木苑里很是热闹。
“爹!你让娘出来吧!如果非要把娘关起来,就关在女儿的水木苑吧!没有爹的允许,女儿保证和娘一起,不离开水木苑半步!”范小小也停止了哭闹,扑通一声就朝着依然生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范万金给跪了下去,声声泣泣,很是感人。
范万金因为自己只有三个子女,虽然对原配夫人嫡出的那两个孩子非常的疼爱,所以在知道毛氏为人的真相之后才悖然大怒,心存愧疚地越发对范小希姐弟俩好,可是并不代表着,他不爱范小小这个庶出的女儿。
因为爱她,所以对毛氏行刑的那天,将人把她给带回了水木苑里禁足,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她要死要活地,不顾一切地求他将那个恶毒妇人给放出来的一种理由,让他根本下不来台。
毛氏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念在她给他生了范小小这么个血脉的份上,他在那天早就命人给乱棍打死了,哪里还有今日之事!
再怎么说,毛氏也是她的亲娘,她的求情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事情都过去了大半个月,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但是离放毛氏出来还远远不够,语气坚决却略带了点柔意,道:“非老夫不愿放毛氏出来,而是她大逆不道,欺上瞒上,以庶母之名欺压嫡出长子长女,这样的事情,在大乾国里理当送官问斩!老夫才打她三十大板关押看管起来,也是在她一条活路!你若真是个孝顺懂事的,以后此事休要再提!”
言罢,拂袖而去。
范小小见闹到这个程度上,都依然不能将毛氏救出来,看着范万金绝情地头也不回地离去,离去之前还命人好好地看管好水木苑,不准她踏出一步,心里头就浮上一股绝望,拼命地扯着身边的吴奶娘,流着泪地问道:“奶娘,怎么办?该怎么办?范小希那个小贱、人回来之后,我和我娘就一直被关押住,现在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娘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服侍,不知道好了没好,爹爹,真是狠心!”
吴奶娘心底发疼地搂紧了范小小,将她扶了起来,道:“二小姐莫要害怕,今日如此闹腾,老爷都没有惩罚你,说明老爷的心里还是有你和夫人的,只要以后多闹上一闹,老爷肯定也就松口了!”
“是啊,二小姐,奴婢刚才都看到老爷的脸上明显的不忍!”范小小的贴身丫环木英也劝道。
“老爷还是很疼二小姐的,二小姐不要担心,夫人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另一个大丫头水英道。
“那你们有谁知道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范小小问道。
她年纪虽小,但是在毛氏长年累月,从小到大的熏陶下,这些行事作风几乎得毛氏真传,知道怎么用人,怎么去利用人。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比较早熟,她又是从小在勾心斗角的后宅里生活出来的,又被教歪的,整天想着怎么害人,心里恶毒的点多着呢。
“老婆子听人说,夫人身上的伤已然好多了,前两天还下地走动了,就是身边没有什么人服侍,除了每日送饭的婆子之外,根本就没有了别人。而且荒院那边看门的两个家丁是老爷那边的人,想买通也没有办法买通。但是,二小姐你不要担心,只要夫人还在,以后还有机会的。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打理大房那边的。”吴奶娘宽慰地劝道,她真的是跟在毛氏的身边,一条道走到黑了。
“范小希这个小、贱人,总有一天本小姐会让她不得好死!没想到她逃出府去的那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山路也不好走,居然没死,还破了娘的局,拆穿了舅舅和表哥的戏,把范小强给带了回来,还让爹打了娘,这笔帐,总有一天让她十倍百倍千倍地还回来!”范小小恨恨地,还没长开的脸上,全都是仇恨。
唉,姐妹之间用得着这样残忍么?非要置对方于死地?
不过,这也难怪,她毕竟不是范万金的种,这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二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可了不得,现在好像都成了皇上钦点的神医了呢,专为皇上看病的比太医院里面的太医还要地位高一点呢!”一个管事妇人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出前几天外出采买时,听到的民间消息。
“什么?!”范小小完全的不可置信,推开了吴奶娘扶住她的手,冲到那管事妇人面前,急切地又焦燥地问道:“李管事,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小贱、人是什么时候学的医术?不会是蒙人的吧?我不信,我不相信!”
吴奶娘被她那一推,推得差点摔倒,站稳了之后,又上前去道:“我的小姑奶奶,那些都是传言,传言,肯定是那小贱、人用了什么狐媚法子得了皇上的眼,才弄来这么个称号。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可有谁见过大小姐跟谁学医?肯定是谣言,谣言!”
范小小的确是被范小希被钦点为皇帝专用的神医这一事给炸蒙了,有点呆呆地,难以消化。
“木英,水英,你们赶紧把这里都收拾收拾,其他人给二小姐打热水来换洗一下,闹了一上午,该梳洗梳洗了。”见她不语不动,吴奶娘对着其他围着的丫环婆子道。
丫环婆子们领命,离屋去办了。
此时的毛氏,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她小心翼翼地回到房间里,开始思量着怎么用黑衣使者给她的药,怎么样才能将范万金给药倒,然后一跃成为范府的真正女主人。
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真的以为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殊不知都被暗中监哨给一点不漏地全听了去。
一道灰影像风一样火速流风一般离开了范府荒院,往黎王府方向疾去。
没错,这道灰影,就是轩辕天自从冥邪教那晚冲到范府抢婚之后就一直派来盯着毛氏的暗哨。
黎王府后山竹院,荷池假山洞里。
被范小希狠狠地用膝盖往上一顶的,正中红心的轩辕天,痛苦又恼怒又惊愕万分地抱着自己的鼠膝处,咬牙切齿地对着那个一脸云淡风轻的,甚至因为自己得手了还有点得瑟的作佣始者——范小希道:“原来,那晚破庙里无缘无故地踢了本世子一脚的恶毒女人,居然真的就是你!”
他一直都有在查,虽然证据确确,全都指向范小希,但是他还是不敢百分百的断定,经过这一次,他终于明确地说出口了。
得瑟的范小希一听,赶紧摆手道:“哪里是我,绝对不是我。那晚我根本就没有去过什么破庙,而且也不可能会在大雨天地孤身一人在黑色的山上乱跑,不是吗?世子爷,你认错人了。”
说完,还干笑了两声。
开什么玩笑!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天晚上在他中春、药的时候,踢他蛋蛋的人,还将他给弄得昏迷,自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