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螺旋之力温柔的包裹住岳棠的意识,将她强行从珠子里拽了出来。林央手上捻着法诀,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整个人近乎虚脱。
“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捻诀的双手因脱力而发抖。
“师兄,这颗珠子有些邪门,留在身边迟早是心腹大患。依我看还是尽早处理掉比较妥当。”
岳棠将刚才意识潜入珠子内部看到场景大概描述一遍,林央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么说来,这珠子里应该是封印着一个魔头。”
“我觉得应该不像是封印,更像是孕育。”
“咝!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就有些麻烦了。”林央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不安的心情很快传染到岳棠身上。
“不麻烦,管他是什么东西,去大荒遗迹找个空间裂缝一丢。不信他不死!”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林央眼神越发深邃,沉思良久才道,“如果这珠子只有一颗,当然不是什么问题。怕就怕……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仇大帅率领天佑军协助进攻玄冰殿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岳棠似乎也有些印象。那时她正在大渊中,并没有亲历此事。只是从群内聊天记录里翻到了一些信息。
以仇恨天的实力进攻玄冰殿本应手到擒来,结果没想到玄冰殿里还藏着大量魔修。致使天佑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仇恨天也被魔修重创几乎殒命。
“你的意思是这种珠子不止一颗?”
“这只是一种猜测,没见到第二个我也不敢确定。根据你的描述,此物应该与魔修有关。”
提到魔修,岳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任镇守使江铎。那家伙可是当众展示过魔修功法的。如果他们想要调查东洲的魔修踪迹,第一个调查对象就应该是此人。
“师兄,你说江铎体内会不会也有这个东西?”
林央摇了摇头:“不好说呀。毕竟我们没有看到,此事不便妄下断言。”
不管怎么说,江铎也是前任镇守使,他背后还有承影山这座大靠山。若是大张旗鼓调查此事,承影山不管有没有参与都一定会想办法将提出问题的人彻底除掉。
一想到这里,岳棠就更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用江铎去挑起承影山和凌霄剑宗的矛盾。直接杀了才是上策。
现在说这个都是马后炮。那时候谁能想到魔修已经猖狂到这种程度?梁洲之中岳棠见过的高手一共也不到十个,但是这不到十人之中就出了两个魔修。超过百分之二十啊!这种比例已经十分惊人了。
如果林央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可以想象仙道盟之中隐藏的魔修到底有多少。
魔修的实力虽强,但也不是太过离谱。其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实力,而是难以辨别。如果他不主动使用魔修功法,连岳棠的破妄神瞳都无法看穿其伪装。
先前对付余念荣的时候她各种侦查手段都试过,但还是对其魔修的身份毫无察觉。这才是岳棠感觉最毛骨悚然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那么多魔修隐藏在仙道九洲之内,她都不敢想这个世界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间炼狱。
“魔修已经在仙道盟管辖范围内销声匿迹多年,我们掌握的资料中有关他们的内容并不多。以往的古籍之中的确有一些关于鉴别魔修的方法,但好像用在余念荣身上都不成立。”
这的确是一件很令人头痛的事情。很明显魔修在销声匿迹的这段时间内又针对性的将功法进行升级改造,用以往的鉴别方式根本无法识破。
如今这些魔修早已融入进正道各派之中,而且凭借其出众的天赋大多都混到了不低的地位。没有足够的证据就对其贸然出手,恐怕不太妥当。
“既然以往的方法不行,那就重新研究新的鉴别方法。”岳棠相信天下根本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只要是魔修,就一定有其独有的特征。
“棠儿,此事说起来容易,我们去哪找魔修重新研究?”
岳棠把手里的珠子在林央面前晃了晃,笑道:“魔修是没有,但我们有这个呀!造一个魔修出来不就行了?”
林央脸色大变:“这玩笑可开不得!我们怎么能拿人命去做这种实验?魔修手段诡异。万一失败了,或者实验对象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谁说我要去拿别人的命去做实验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想要找到鉴别魔修的方法还不简单?只要自己成为魔修,找几个破绽还不是手到擒来?
岳棠早就想好了,反正那魔婴也拿她没一点办法。至于说影响她的心智,忘忧天书最不怕的就是这个。若是那家伙赖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混元玲珑道体觉醒三段之后也能强行将其占据的部分躯体从本体中分离出去。
综合来看,己方阵营之中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去做这个小白鼠。只是这个计划有个巨大的阻碍——林央。
“开什么玩笑?”林央一把夺过珠子,“用得着让你去冒险吗?先找头猪试试。”
岳棠还是觉得自己亲自试比猪靠谱,毕竟只有亲身感受之后才能对魔修的破绽和弱点做出全方位的准确判断。但林央死活不同意,岳棠也只好随他去了。
两人商量完之后准备出去抓一头猪先看看效果。可怜那魔婴还傻乎乎在珠子里对着天空咆哮狂怒,丝毫不清楚等待他的将会是多么悲惨的命运。
刚从房间出来,林央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耳根。客厅里坐着四个人,张行俭、苻广陵、凌波芙、姬飞雪。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女生宿舍。连招呼也不敢打,低着头一闪身消失不见。
那四人见到林央衣衫不整、浑身大汗的从岳棠的房间出来也是一愣,然后四人的表情逐渐诡异起来。
“咳咳……”张行俭使劲咳嗽,“看什么看?没睡过男人吗?”
岳棠不知道在哪取出一面铜锣当当一顿乱敲:“喂喂喂,胡说什么呢?我跟师兄在探讨正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其实……”
岳棠话还没说完就被凌波芙打断:“诶?我们想象了吗?好像没有吧?”
“别插我的嘴!”
凌波芙眉头瞬间收紧,以手掩口,表情十分惊讶、好奇、不可思议:
“还插你的嘴了?”
“我是说你!”
“哦——哦!原来说的是我呀!”
“你以为呢?”
“我也以为你说的是我。”
岳棠泪流满面,自己一身清白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