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被岳棠痛骂之后,天微宫众人的格局一下就打开了。见众人个个面有愧色,岳棠也及时收敛怒火。人心都是自私的,都是不知足的。她不能对这些生在修真界的人在思想觉悟方面过分苛责,还是要一点一点慢慢影响才好。
但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什么他妈的民主,全是鬼扯。
权力是一柄佛魔两刃的宝剑,一旦握在手里成佛还是成魔就在一念之间。面对花花世界中的各种诱惑,没有人能够控制住自己不产生邪恶的欲念,只是有些人能够坚守本心不将其付诸行动。
一旦有了权力,绝大多数人都会腐朽堕落。一个人腐朽堕落就算权力再大也要考虑不良影响,破坏力终究有限。可要是一群腐朽堕落的人凑到一起,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的践踏一切道德和法律。
如果这世界必须要用佛魔两刃的宝剑来震慑,那么她宁愿这种剑只有一把。一旦多了,这些人无论是战是和都是灾难。
这个道理她是懂的,现实中就有很多案例。
原本几个人都是小偷小摸的蟊贼,几个人因为某个机会聚在一起,之后就成了流窜作案的不法团伙。从小偷小摸发展到入室盗窃,最后连抢劫杀人都做得出来。没有实权的蟊贼尚且如此,要是一群有权有势的恶人合谋起来,都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一个团队如果阳光积极,可以极大程度的发挥出个人才能。但若是风气不正,也同样能极大程度激发出内心的恶念。
如果岳棠只想苟在东洲不出去,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威慑一方。但她志不在此,而在四海。东洲这片地方的大权她终有一天要放出去。人性是靠不住的,她需要一个相对合适的制度来约束掌权者。
思来想去,想要保证队伍的纯洁,最好的方法只能是多人监督,一人独裁!
如此一来,制定政令的人不敢徇私,想徇私的人没有大权。既避免了政治内耗,也可有效遏制徇私枉法。
小五眼中噙泪,带着哭腔道:“小姐,您别骂了,我知道错了。”
岳棠这会儿气已经消了,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轻叹一声:
“唉。你们在想什么我都懂,但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践踏别人尊严和权利的基础上。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某个人的天下,谁都没有权力将一切据为己有。如果你们为曾经遭受的苦难感到不公,烦劳也想一想现在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
“我当初会救下你们,并不图你们对我有什么回报。若真想报答的话,就将这份心思用到更多应该帮助的人身上。你们不欠我什么,假使有一天我变了,变得跟曾经压榨你们的人一样,我希望你们也站出来反对我。”
丁冲、高宠、仇恨天三人闻言之后下意识看向人群,眼中寒光闪烁。这意思不用说也明白。还有人敢反对小姐?他们倒要看看是哪个活腻了的家伙?
众人一看这架势,心里又凉了半截。都在心里想着,小姐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三番两次试探他们?自己对小姐那绝对是比24K金还要纯粹的忠诚,保证经得起考验。
“小姐,天地可鉴,我们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听到这些人如此回答,岳棠突然感觉刚才自己那番话应该又是对牛弹琴了。老话说,凡事走了极端都不会有好结果。先前她还对这话有些质疑,现在她总算是悟了。
队伍过于忠诚也不是什么好事,将来要是自己抽不开身给他们换个领导,他们还能服气吗?
想得太远也没什么用,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凌波芙远远看着,脸上表情古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曲,你说咱们这位岳长老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别人都巴不得下边的人忠心耿耿,她怎么还有点不高兴呢?”
见没人答话,凌波芙回头正看到曲参商直愣愣的望着岳棠,脸上的崇敬神色根本抑制不住。
“老曲,我问你话呢!”
“哦,我倒是觉得小姐这人不错。”
“嘿!”凌波芙敏锐的从曲参商的话里嗅到一股子叛变的味道。这才几天啊?张嘴闭嘴也称岳棠为小姐了?回头再看看自己带过来的这些手下,眼神状态也都跟曲参商差不多。
【丸辣,丸辣,丸辣……就知道天微宫这条贼船上不得!看样子不同流合污也不行了。】凌波芙咬着牙,终是没再多言。她不得不承认岳棠的人格魅力过于强大了。瞧这架势,若是她再对岳棠有半句微词,手下这些人当场就得叛变。
“噗!”张行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喷,“凌长老,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你如果离开天微宫,也至多是给那些大人物当一只随时可以抛弃的鹰犬罢了。但在这里,至少你可以挺直腰板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凌波芙不得不承认张行俭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看着自己培养多年的部下全都成了别人的迷弟,心里还是不爽利。
“少说我了。明天可就要去九鼎山的地盘上拔钉子了。我不信你下得了手。”
张行俭神色轻松,笑答:“看来你还是没懂棠儿妹妹的意思。”
“瞧不起谁呀?”凌波芙白了她一眼,“天地大同之伟业不是用嘴说就能实现的。谁敢阻止我,我就毁灭谁!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倒是愿意代劳。”
“哈哈哈……棠儿妹妹说要解救全天下受压迫的人,那么我问你一件事,九鼎山那些炼气期、筑基期的弟子算不算是受压迫的人?”
“额……”凌波芙仔细想了想,“好像算的。”
张行俭再问:“我们进攻九鼎山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简单得像是在考验白痴一样,要不是问她的人是张行俭,她根本不屑于回答。“自然是将其归入天微宫治下。”
“你怎么说曾经也是拒霜堂的堂主,见识总该有的。别人杀了你的同伴,你会屈服吗?”
“不会。”凌波芙想了想,补充道,“如果对手太强我会选择隐忍,等将来有了机会再报复回来。”
“那不就结了?咱们天微宫要的是民心所向,兴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若是战了不能屈人,战有何意?不过徒增暴虐之名罢了。”
凌波芙愣了一下,重新打量这位老对手。突然间感觉面前这个张行俭好像比之前更难对付了。两人的战略眼光明明原来都在一个水平线上,差也差不了几寸。但现在张行俭却突然甩了她几条街。
曲参商听完之后频频点头:“行俭长老所言甚是,曲某受教了。”
【受你个大头鬼呀!】凌波芙一个眼神甩过来,老曲立马低头退了回去。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战而屈人之兵!”
张行俭嫣然微笑:“想学?我教你呀!”
“我学你大爷!”凌波芙连遭暴击当场破防,见张行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唇相讥,而是转身直接走了,忙问,“喂,你去哪?”
“废话!当然是抢房间了,不想在真武学宫的广场上扎帐篷就快跟我来!”
“哎,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