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老仇两个鼻孔猛地扩了三圈,从中冒出两道白烟,冷笑着说:
“一笔勾销?二姐说得轻巧!要是他们当初对付的人是你,你会就这么算了吗?我只是劫他们几条船而已,没有直接杀上门去就已经够给大哥面子了!”
“我……”徐雯贝齿紧咬嘴唇,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她可不想在这里跟仇恨天大吵一架,若是被小喽啰们看了笑话,搞不好又要有人造谣说白蛇寨内部不和了。
“大哥找你过去。”
“没空!”仇恨天撇了撇嘴。不用想都知道,姚泽安叫自己过去,除了磨叽劫船这点破事,还能有什么?
自从他死里逃生将聚宝商会和海沙帮的阴谋带回白蛇寨之后,姚泽安和徐雯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古怪。最开始他还以为这两位是被山通老人嘴里说的那个奸细给蒙蔽了。可后来细品滋味,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毕竟三人当初一起打下的这片家业,仇恨天也不忍心让他们傻乎乎的钻进聚宝商会和海沙帮的圈套。明知道徐雯不爱听,也得再次唠叨一遍:
“二姐,我还是那句话。海沙帮和聚宝商会密谋要除掉我们白蛇寨,上次的事情已经可以印证他们的狼子野心。我希望你和大哥能提高警惕,千万别中了司空云的圈套!”
徐雯的眉毛瞬间立了起来,嗔怒道:
“老三,我劝你最好头脑放清醒一点!我们白蛇寨和聚宝商会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清楚。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聚宝商会怎么可能会对我们下手?倒是你,别听了小人几句谗言就对自家人刀兵相向!我警告你,要是切了聚宝商会这条财路,大哥的怒火你也承受不住!”
仇恨天丝毫无惧,冷笑回怼:
“你们可以为了几个臭钱连脸都不要,我仇恨天可做不出那等事!想让我不劫聚宝商会的船也可以,叫司空云提着司空明远和山通老人的人头,亲自上门给我负荆请罪!否则的话,这事没完!”
徐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没有说话。
“行!你的话我会带到,但是也希望你顾全大局。”
徐雯说完之后,化作一缕青光在原地消失。六寨主彭怜生厚着脸皮凑上来。上次他临阵脱逃的事情,仇恨天还在耿耿于怀。
要不是姚泽安命令他盯着这个莽夫,他才懒得留在这个煞星身边。可既然要完成姚泽安交代的任务,就得讨好这位三当家。
看着仇恨天越来越黑的脸色,彭怜生露出一副无比尴尬的笑容:
“三当家,二当家的说的也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大当家的其实还是很器重您的。”
仇恨天诧异的回过头,没想到这个臭不要脸的懦夫还好意思跟自己搭话。想到当日在绵江下边受的电刑,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彭怜生就好像没看见仇恨天黑如锅底的脸色,继续说:
“不过我想不明白。当日打咱们的明明是绵阴坊的人,您为什么非要说对方是聚宝商会和海沙帮的人呢?”
仇恨天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口道:“你懂个屁!绵阴坊不过是聚宝商会和海沙帮找来的替罪羊而已。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司空明远和山通老匹夫!”
是吗?
彭怜生一脸懵。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对付他们的就是绵阴坊的人,还有洪天放也在其中。怎么这位三当家的就认定了对方是聚宝商会假扮的呢?
“三当家的,这事是谁做的不重要。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放屁!”仇恨天勃然大怒,“我老仇是个有血性的汉子,不是为了几个臭钱便能忍气吞声的蛇鼠之辈!什么他娘的混账话?在本寨主这里,的确没有永远的朋友,但绝对有不死不休的敌人!你要再跟我面前放狗屁,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彭怜生吓得一缩脖子。常言道,人穷休入众,言轻莫劝人啊。以自己这点身份地位,还是别在仇恨天面前晃悠了。
想到这里转身要走,哪料想仇恨天眼珠一转,嘭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等会儿!”他忽然想起当初在船舱里听到的话,把这个横竖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六寨主又看了几遍,越看越像对方派来的谍子,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你他娘的该不会就是海沙帮派来的奸细吧?”
【卧槽!怎么还有我的事?】彭怜生比窦娥还冤,不过是劝了几句话,居然就被这个三当家的当成了奸细。
斩马刀直接架在彭怜生的脖子上,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彭怜生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下:“三爷,冤枉啊!我不是奸细!”
这时候的仇恨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聪明劲,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奸细被抓以后都说自己不是奸细。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的话,老子手里这口刀可有点重,要是一个不小心没拿住的话……你知道后果!”
找不到奸细就用冤枉别人的方式要求其自证清白,这种憨批中带着些许聪明劲的损招,也就是仇恨天能想得出来。
彭怜生本就胆小,被他这么一吓,元婴大佬也差点失禁。
“三爷!不要冲动,你让我想想。我肯定能想到证明自己清白的办法!”这个老六吓得脸色惨白,一对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
“这么说,你是没有证据喽!”说着对准彭怜生的脖子就要下刀。
老彭吓得一声尖叫:“有!”
“哦,说来听听!”
“我他妈……”彭怜生差点哭出来,仇恨天自从回来以后就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奸细。这位三爷已经疯了,居然让自己想办法证明清白。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想证明自己是奸细的话,随便说两句假话就可以。可要想证明自己不是奸细,那可就费劲了。彭怜生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办法。
老仇手里的刀缓缓下落,锋利的刀刃压在彭怜生的脖颈上,传来一阵阵刺痛。
仇恨天嘴角冷笑:“怎么?说不出来了吧?那可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彭怜生顿时慌了,嘴里发出两声嗷嗷的狗叫。
“唉唉唉!别介!三爷,我根本不可能是奸细!”
仇恨天把刀又往上抬了抬,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三爷,我跟你说实话吧!是大寨主让我来盯着您的。我是大寨主的亲信,怎么可能是奸细呢?”
说着话,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小旗子,上边金线蜿蜒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
事到如今,彭怜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寨主的命令值多少钱一斤?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吗?
仇恨天一看到这面大寨主亲发的金龙旗,对彭怜生的话便信了大半。姚泽安既然会派这个人来到自己身边,就说明此人必然是姚泽安信得过的人。
这小子真的不是海沙帮派来的,而是大寨主姚泽安派来盯着自己的。老仇刚要把刀放下,转念一想,这他妈不还是奸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