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天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手脚都被捆着。刚要挣脱,却发现全身经脉和神魂都被封住,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回想起昏迷之前的屈辱一幕,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岳棠、林央,我记住你们了!”
幽暗的空间摇摇晃晃,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周围还能听到水声。他似乎是在一条船上。
储物戒和兵器全都被解除,身体也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固定姿势而有些麻木。他勉强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坐起来,终于舒服一些。
船只似乎扭了个方向,仇恨天的身子由于惯性险些摔倒。缓缓靠岸,码头上嘈杂的人声逐渐清晰。
头顶的甲板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落进仇恨天的耳朵。
“哎呦,大掌柜回来了!”
这声音极其耳熟,仇恨天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能继续侧耳细听。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
“老刘啊,你去安排一桌酒宴。今日大获全胜,我要与山通老兄好好喝一杯。”
司空明远?他们不是已经战败了吗?败得那叫一个惨啊!何来大获全胜之说?
仇恨天脑子飞快转动,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不多时便听到头顶杯盘响动,酒宴摆好。老刘转身撤了出去,整条船上除了仇恨天之外只剩下司空明远和山通老人。
一道隔音屏障将整条船笼罩住,却只是船外之人听不到,船舱里的仇恨天却听得清清楚楚。这老魔的耳朵伸得比驴还长,努力站起来,恨不得将耳朵贴在船舱甲板上。
就听山通老人一阵奸诈的大笑:
“哈哈哈……明远兄不愧是做买卖的鬼才,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高啊!哪怕仇恨天是元婴又如何?空有一身实力,却生了个猪脑子,被明远兄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不自知呢!哈哈哈……”
仇恨天脑门上青筋直冒,谁听了这几句话能冷静的下来?一瞬间,他好像全明白了。怪不得这两个狗东西一直跟自己说绵阴坊不堪一击,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圈套。
老仇气得浑身哆嗦。他妈的,打了一辈子劫,居然被这两个王八蛋给阴了?
司空明远道:“哈哈哈……山通老哥谬赞了!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不过此事万不可宣扬,有林央、岳棠和洪天放这几个倒霉蛋帮我们背锅,谁也怀疑不到你我的头上。”
“老夫当然明白!”山通老人顿了顿,又问,“不过我有个疑问还不清楚,明远兄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祸害铲除?而是将他带到这里?莫非还有什么深意?”
“老兄你这就不懂了。你可知道一个活的元婴若是炼制成炼尸,在黑市上能卖多少钱吗?”
“原来如此!明远兄不愧是生意人啊!有魄力!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觥筹交错,饮酒吃菜。
【居然想把我炼制成元婴炼尸?】船舱底下的仇恨天恨得牙根发痒,要不是浑身经脉被封,他真想直接冲出去活撕了这两个王八蛋。
两人对饮几杯,司空明远一边砸吧着酒菜的滋味,一边压低声音:
“今日我们虽然假借他人之手剪除了白蛇寨的一部分羽翼,但毕竟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若是被人发现是你我下的黑手,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山通老哥,不是兄弟催你。既然今天这事已经做了,那件事你也得抓紧安排,以免夜长尿多!”
山通老人捋着胡子淡淡一笑:
“明远兄放心!自打我们海沙帮动了经营河运的念头,就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将白蛇寨这伙贼人彻底铲除。如今仇恨天已经被我们解决,要对付姚泽安和徐雯还不容易?”
司空明远呵呵冷笑:“江上风大,老兄可不要闪了舌头呀!”
“你不信我?”山通老人一按酒杯,阴险的笑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合作,那么有些事与你说说也无妨。”
司空明远将耳朵靠近过去,山通老人将声音压得极低。船舱里的仇恨天把耳朵贴在船板上努力细听,却还是没有听得太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了“反间计”三个字。
【反间计?莫非是海沙帮在我们白蛇寨安插了奸细?或者是有人已经被海沙帮收买了?】仇恨天一阵毛骨悚然。
如果奸细在九位,哦不,现在是八位元婴寨主之中,那事情可就糟了。元婴如果想要偷袭元婴,简直防不胜防。
只可惜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明远兄,不出半月,我们海沙帮便会联合东洲另外三大地阶宗门剿灭白蛇寨。前几次失利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而已,这次务必会使出全力,彻底铲除这个东洲毒瘤!里应外合之下,白蛇寨焉能不灭呀?哈哈哈……”
司空明远高高举杯:“那就提前预祝海沙帮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干!”
“干!”
两个人得意忘形,肆无忌惮的大说大笑。一切都被船舱里的仇恨天听得清清楚楚。老仇的血压有点高,身上也不知道被人用什么手段封印住,连捆住手脚的绳子都无法挣脱。
正在此时,就听到一声巨响!
咚!
船身被一股巨力撞击,差点被掀翻。仇恨天的身体坐立不稳,在船舱里滚出老远,直到撞在一个金属物体上才堪堪停住。
隔音屏障被击破,就连船体都有些轻微受损。甲板裂出一道缝隙,外界昏暗的灯光顺着缝隙照进来。仇恨天终于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刚才挡住他的金属物件他做梦都忘不了。自己就是被这些东西给阴了的。
摆在他面前的是五只机械玄武,还有四只机械麒麟。在这些东西的旁边,还立着几只金属朱雀。
借着微弱的灯光,船舱内部的海沙帮印记清晰可见。
仇恨天目眦欲裂,人证物证俱在,害得他落到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必是聚宝商会和海沙帮无疑了。
船身上又连续遭受数次撞击。司空明远和山通老人两个骂骂咧咧来到船头甲板。一艘巨舰正顶在他们所在船只的后方。
司空明远瞧着后方巨舰上洪堂旗帜下方的中年儒士,骂道:
“洪天放,你疯了?”
“哈哈哈……”洪天放朗声大笑,“明远兄,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我正要问你,今日你为什么要命人假扮我们洪堂的人截杀白蛇寨的三当家?”
司空明远咬死不认:“胡说八道!我何时命人假扮过洪堂修士?又是何时截杀过白蛇寨的三当家?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整个绵阴坊的人都可以作证。”洪天放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联手海沙帮扫清河运!你要对白蛇寨动手我管不着,可是将脏水泼到我们洪堂和绵阴坊的头上就有点过分了吧?”
司空明远和山通老人被怼得哑口无言,刚要反驳,就听洪天放又道: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急着贱卖绵阴坊,原来你早就计划在那里靠着龙王墓的特殊地形干掉仇恨天,故此才低价出售,想要撇开关系。明远兄,好算计呀!”
仇恨天越听越上火,怎么感觉这世界上随便出来一个人都比他聪明的样子?连洪天放这种莽夫都能看透的事情,偏偏他这个元婴修士就进了圈套。瞬间气得脑瓜子嗡嗡的。
司空明远眼神狠厉:“洪天放,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你了!山通老兄,一起上,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