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戚小蕊已经拿起了手边的筷子开始吃了,所以没有注意宋喜儿脸上的表情变化。
可商冀的目光始终就落在宋喜儿的脸上,所以清晰的把她脸上前后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明明都已经看到她点头了,商冀却仿佛没看到,淡声又问:“怎么,宋小姐不喜欢?”
宋喜儿:“……”
“喜儿,你不喜欢吗?”戚小蕊扭头:“我的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换着吃?”
戚小蕊的套餐跟宋喜儿的完全不一样,其中的一道鸡翅一看就是蜜汁的,宋喜儿不喜欢吃甜口的,可她记得戚小蕊喜欢。
宋喜儿自然不会去夺人所好,更不用说戚小蕊的这份应该不是餐厅特意提供的什么考研套餐,而是商冀专门给她点的。
“不用了。”宋喜儿笑着拿起筷子:“我吃这个就行。”
她运气还挺好的,这个套餐里面的几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没有再去看商冀,而是第一时间用勺子挖了一块一看就很入味的粽子送入了嘴里。
本以为只是相似的外观,味道肯定会跟母亲做的有差别。
可没想到入口之后的味道却很是惊人的相似。
宋喜儿明显愣了下,又很快地吃了一勺。
很入味,却一点也不咸,而且里面没有一点肉,可在口里咀嚼的时候却很鲜,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之前苏眉是因为在炒干豆腐的时候加了鸡汤,宋喜儿没想到这个粽子竟然也有。
粽子不大不小,宋喜儿很快就给吃完了,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不过这种糯米做的食物一次性也不能吃太多,不好消化。
宋喜儿喝了一口粥,入口的鱼片很鲜很嫩,没有放葱也没有任何的姜味,可却一点也不腥,也没有刺,也不知道是什么鱼,做得很好喝。
猪蹄炖得很软糯,也很软糯入味,口感绵绵的,一点也不腻,配上一旁的蒜蓉秋葵很是开胃。
宋喜儿一口粥一口猪蹄再加一口秋葵,她埋头吃得很认真,一时间已经完全把自己的尴尬和对面的商冀直接忽略了。
没一会的时间,她面前的食物就被她全部吃完了,光盘,一点也没剩。
粥里面除了鱼还有很多其他的料,满满的一大碗,很饱肚子。
宋喜儿吃完之后很小声地打了一个饱嗝。
打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从刚才的那种进食中回过神,抬头正想要去抽张纸巾擦嘴的时候,又对上了对面商冀正望着这边的目光。
“……”
这就是坐得近的坏处了,对方肯定不会是在看她,可因为她跟戚小蕊坐得挺近的,所以每次一抬头,对方稍微挪动一下视线就能看到她。
宋喜儿觉得自己可真亮,要是再继续坐下去的话等会估计都能暖人了。
好在已经吃完了,宋喜儿擦完嘴站起身:“你们先吃,我去下洗手间。”
戚小蕊给她让了位置。
“谢谢。”宋喜儿神色自若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只不过步伐有点快。
等拐过一个弯,确认应该看不到她了,宋喜儿的脚步才慢了下来,同时脸上一直伪装的面具也在顷刻间一片片地破碎,然后稀里哗啦的掉落。
宋喜儿站在原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垂着的眼眸掩着情绪,几秒后平复了一些才继续往洗手间走。
酒店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加上刚吃饱饭,宋喜儿整个人挺热的,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脸上的温度都没怎么降下去。
宋喜儿拿出手机跟于梦聊了几句消息,然后点开戚小蕊的聊天框正要跟她发句她先回去了,余光却看到镜子里面有人走了进来。
宋喜儿随意地瞟了一眼,正要收回的目光却倏然一顿,手里正在打字的手机也从手里滑了出去掉在了洗手池里。
她脱口:“你怎么在这里?”
商冀往四周扫了一眼:“洗手间你开的?”
宋喜儿:“……”
她只是太惊讶,那么好的独处机会,商冀怎么就跑来洗手间了。
而且她就是特意过来这边躲避的,没想到她人还没走商冀也来了。
商冀的目光从宋喜儿的脸上收回,然后迈步走到了洗手池前。
他先是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放到一旁,然后才抬手打开了水龙头。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的,明明就是洗个手,简单又直接的一个动作,可因为做的人不同,所以一旁观看的人感觉也不同。
淅沥的水流从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流过,透明的水珠在他泛着青筋的手背上滑过,像是一幅能动的艺术画,很是赏心悦目。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宋喜儿耳尖一热,快速收回了目光。
余光看到被她掉在水池可怜的手机,宋喜儿闪电般地抬手捡了起来。
刚才洗脸的时候洗手池里面留了一点积水,虽然不至于没入手机,可手机边上却有明显的湿意。
宋喜儿担心充电孔进水,下意识朝下甩了甩。
没成想她只顾着自己的手机,力气用大了些,甩动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商冀放在一旁的手表。
其实也就轻轻地擦了一下,可奈何手表就放在洗手池的边上,空间也不大,被宋喜儿这么一碰,手表顺势往一旁一滑。
然后宋喜儿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块一看就至少价值一套房的手表“咚”的一声掉在了商冀正在洗手的洗手池里。
商冀的水龙头还没关,哗啦啦的水流在宋喜儿巨变的脸色下给手表三百六十五度地冲了一个冷水澡。
“……”
“……”
“……”
宋喜儿感觉她周遭的空气都因为这忽然的意外而变得凝固,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呼吸一阵困难。
然后就见她四肢快过大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扑过去把还在持续被水流冲刷的手表快速捞了起来。
整个手表连带着表盘上面都是晶莹的水珠,像是一个大大小小的放大镜,把表盘里面的每一个精细的刻度都放大到宋喜儿眼底,连带着她的紧张和慌乱。
她双手哆嗦地捧着手表,颤颤巍巍地抬头:“……它应该防水的吧?”
虽然是问句,可落在人耳里却是怎么听怎么没有底气,甚至问到最后声音小得不能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