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景嘴巴张成o型。
好一会子,他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道:“你说的对。”
第一大陆那么大,他们只要往北走,即便无法在湛南城登陆,也能在大陆其他地儿登陆……
舟上的人,的确都很笨。
想了想,赫连景道:“其实,我们现在也可以掉头。”
魏晓溪:“……”
“好的呢,我现在就掉头。”
说着,她掏出个指北针,边驱使飞舟鞭往舱房中瞧。
舱内,罗兴在给其中一个女修疗伤,另外两个在舱房的一处角落吃东西。
“那个女修还是没有醒啊,她伤的也太重了吧?”
也不知道还能活得下去不。
敛了敛心神,她专心操纵飞舟,一路向北。
三界岛其实不只一个码头,东南西北皆有。
不过通往第一大陆的北边码头最为繁华。
每年六月份到十月份,都特别繁荣。
然今年却反常些。
如今正值九月二十三,不仅售票窗口没有开窗,连平日等着货船到港,装载货物的工人,都没几个。
无它。
最近一个来月,好几天才有一班船抵达,跟往年每天好几班抵达的景象大相径庭。
更可怕的是,最近海港附近,总会飘来一些……
浮木,碎法袍,头发……
像恐怖故事。
这日傍晚。
附近的一个村民吃完晚饭,带着自家小孩儿在海边散步游玩。
玩着玩着,孩子忽然大喊大叫起来:“阿爹!那边有木板飘来!是不是又有大船失事了啊?!”
男人看着浮板上的头发,惊恐大叫着跑向码头的海船商会办公室。
“何管事,何管事,我家门口那边,有新的海船残骸!上边还粘着头发,好可怕,您快去看看吧!”
“那浮木上,我还看到了鲁家的标志!”
他边跑边大喊,身后的小孩儿也跟着喊。
周遭人听的清楚,满脸羡慕。
这位仁兄,大概又能领一笔赏钱了吧,所以才那么高兴。
不过……
等等,他们说什么?
鲁家的船,是他们想的那个鲁家吗?
海船商会办公室就在码头附近,男人和自家孩子只花了半刻钟,就到了。
何管事闻言猛地站起身来。
他是个筑基境,还不到百岁,人生都未过半,可眉宇间的川字纹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无它,他家二爷让他多盯着海船海港这边。
千二爷之前过来打听出海乘客信息,嗯,主要是打听魏晓溪的信息,得知她乘坐鲁船长的海船离开,还挺放心。
但近一个月,从第一大陆过来的船,比以往少了七成以上。
且听顺利抵达三界岛的海船说,此次航海异常凶险,很担心明年的航海环境,考虑是否要休假几年,待时空裂隙消失,再说。
加上时不时飘来的一些船只残骸……
千二爷大概是听说了航海环境变差的消息,时不时就发讯息来询问他,过来的商船,是否带来第一大陆那边的消息。
最可笑的是,居然询问有没有跟魏晓溪有关的。
主家这位二爷明明不是个蠢货,一定能想清楚……
魏晓溪乘坐的船八月十三出发,抵达第一大陆,也至少在九月十三前后,那第一大陆那边,过了九月,就绝对不会再有新发的航班。
所以即便这些天有船抵达,也是不可能带的过来魏晓溪的消息的。
千二爷这是关心则乱。
心理吐槽,但他也只能恭敬回他的废话。
谁让他是主子呢?
这会子听村民说,那个浮板上,有鲁家的标志!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千二爷会频繁询问他魏晓溪的情况。
这是担心魏晓溪那边传来噩耗啊……
定了定神,他看向村民,大声道:“在哪里?你没有看错吧?真的是鲁家的船吗?快带我去看看!”
村民只是个凡俗装卸工,虽然经常在码头工作,却不一定能认得全所有海船的船标。
“我绝对不可能认错,鲁船长的航行时间即将破百年,在我们圈子都传遍了,我们每个人都认得!”村民被质疑,有些不高兴的反驳道。
何管事心凉了半截。
如果村民真的没认错,千二爷,会不会……疯掉?
进而影响计划?
两刻中后,他拿着装了鲁勇海船残骸的储物袋,径直回了自己家。
关好门窗,打开隔绝阵,他掏出两张符纸,首先是给合体境的老祖宗去信:
“老祖宗,魏晓溪搭乘的海船出事了。”
“啊?打捞残骸的时候,鲁家的那个族徽也很完整清晰,很多人都看到了。”
“太多人看着了,根本就瞒不住。”
“别人可能不知道魏晓溪登那船,但二爷是知道的,对,他知道魏晓溪上了鲁勇的船。”
“鲁勇一直都很有名,他即将破百年记录,知道的人很多,一定会在岛内传开的,根本就捂不住。”
“谢谢,谢谢,我这就给千二爷去消息,谢老祖宗体谅。”
挂掉传讯符,何管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打开江千树给他的传讯符。
万道宗,百草峰山腰。
院子厢房中,江千树正在炮制药材。
这是他前不九在桃源岛那边花了大代价,获得的千年灵桃仁。
还有丹参,当归等几种年份较大的灵植。
都是养心的药材。
他和齐樱成亲的事情,晓溪闹心,他想弄些合适的药材,给她。
虽然,她大概率不会接受。
但他想好好的炮制些出来,有备无患。
或者托煜儿,以煜儿的名义送给她。
忽然,储物戒指中有传讯符响动。
看到是何管事的,江千树面色变了变。
这些天,一直都是他发讯息去询问海船的情况,今天何管事却主动联系他。
这不是个好兆头。
深吸了口气,他激活传讯符:“嗯?”
“你说什么?谁的船出事了?”
他蹭的站起身来,手中的珍贵药材散落一地。
他仿似没看到,面色苍白又问了一遍:
“你说谁的船出事了?看清楚了吗?”
何管事的声音清晰传过来:“二爷,我没有看错,绝对是鲁船长的鲁家族徽。”
“魏姑娘气运是出了名的好,也不一定有事,您放宽心些……”
这话干巴巴的,大概连何管事自己也不信。
他的话轻飘飘没什么力气,却好似钉子,一下一下插在江千树左胸口处。
几乎让人窒息。
江千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住。
“喂,喂?二爷,您还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