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垂直向下的管子,于思奇来到了气味明显比之前他待过的地下室,还要让人‘上头’的地方。
由于底下漆黑一片,所以在他下来之前,旅店老板非常贴心的给他提供了一盏,据说是他曾祖父曾经用过的提灯。
还真看不出来。
这位外表邋遢...脾气又不咋滴,给人印象又极其糟糕的旅店老板。原来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呀!
另外,这里就不得不提上一句了。
在于思奇拿到这盏提灯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这玩意的造型和款式,竟然跟宫辰曾经拿出来过的提灯。在造型和大小方面,几乎完全的一致。
如果硬要区分二者的区别,那可能就只有说是——这盏被于思奇临时挂在自己腰间的提灯,它所能发出的灯光颜色,显然要比宫辰那盏正常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于思奇才能很顺利的在极短时间内,确定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是这下面的空间,和他印象里的下水道极其相似。双方都是以圆形隧道的方式,构建而成。
其次就是在这条两头都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隧道内,有两根并列前行的管道,占据了这条隧道的大部分空间。
它们被过去的工人用足足有一米高的石墩给架在半空中,似乎是为了方便维护和更换。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
托比在确认了于思奇‘安全着地’之后,一脸关切的问。
“姑且...还行。”
于思奇拎着提灯,借助它所能发出的光亮,尽可能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你能找到这根管子和下面的管道,彼此都有所交集的接头处吗?”
托比趴在井盖旁边,把脑袋尽量往下探。
在她的一旁,旅店老板一边提醒她要小心,一边自己也忍不住把脑袋伸了过去。
“接头处吗?这个简单。”
于思奇高举着提灯,很快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接头处。
“找到了。我该怎么把它拆卸下来呢?”
于思奇看了一眼这个已然有些肿胀到变形的管道接口,问。
“它是不是变形了?”
托比高声问。
“没错。”
于思奇回答说。
“肿胀的程度怎么样?”
托比又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身体往下探了探,她这会已经快把身体的上半身都伸下来了。讲道理,她这么做还是挺危险的。
“用眼睛目测的话,应该还是蛮严重的。而且它都已经完全变形了,我觉得里面肯定堵了不少‘东西’。”
于思奇刚回答完,便不自觉地朝他下来时的方向望去。他这一举动,本来是打算向托比问询一下更进一步的技术指导。
结果当他见到托比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便想要高声提醒之时。
旅店老板的一句‘小心’,已经把于思奇最担心的事情给应验了。
只见托比在失去平衡的前提之下,一头栽了下来。在她的身后,旅店老板那双刚准备拉住她的手,却一手捞空了。
眼看托比即将直挺挺地跌落到坚硬的管道上,与硬度媲美钢铁的它来一次‘亲密接触’的瞬间。于思奇一把丢掉手里的提灯,并且情不自禁地扭曲了周围的时间。
伴随着犹如水面泛起涟漪时的阵阵波纹,于思奇快马加鞭,及时地跳到那两根管道上,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然后就是一股比较强烈的冲击力,让于思奇稍微有点重心不稳。
不过还好,他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接住了托比。
这点才是重要的。
“你还好吧?”
于思奇去掉了对时间的额外干涉,看着跌入到自己怀中的托比,问。
“我刚刚...不是从上面掉下来了吗?怎么...你是怎么接住我的...”
托比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了于思奇,问。
“当然是用手了,不然还能用啥?”
于思奇不太想对她解释自己的特殊能力,所以回答的比较敷衍。
“那你的速度一定很快。”
托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了一下自己。
“或许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打算继续在我怀里待着,还是想下来走一走呢?”
于思奇抱着托比纵身跳下管道,问。
“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托比脸红了起来。
“如你所愿。”
于思奇笑了笑,把她放了下来。
紧接着,托比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用与之前一样的口吻对他说:“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接头那边的情况吧,你说呢?”
“没问题。”
于思奇从地上捡起他之前丢掉的提灯,说。
来到接头处,托比仅仅只是稍微看了几眼,就说:“嗯...这里面绝对堵了很多东西...如果想要疏通此管道,我们首先得把它给清理干净才行。”
“你觉得这么做有效果吗?”
于思奇的突然发问,让托比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她转过脸来,问:“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你看,从上面接过来的这条管子是被大量的‘不明物体’给堵塞住的。
但是它本身并不生产这种东西。
而这些东西的来源,是这根不知道从哪里延伸过来的管道,是它带过来的。
所以,你不觉得即便我们费劲心思把这条管子里的东西给清理干净了。只要管道那边仍然还会排出异物,我们不就是在做无用功吗?”
于思奇也并非是早早就想到这一点,不然他多半在上面就会跟托比说清楚,压根就不会拖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当把整条管道都梳理一遍吗?这可是个大工程呢!”
托比瞬间就明白了于思奇的意思。
“我这边也意识到了。哎...你说我们为啥要费这么大的劲去做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呢?明明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来做的。”
于思奇注视着托比用一个大扳手,卡住了管道的某个阀门。然后再用力将那根肿胀的管子,与它连接的管道分离了开来。
“你是在抱怨我不够‘专业’吗?”
托比抖了抖手里的管子,里面一些发黑还带着臭味的块状物体,一个接一个掉落了出来。
“当然不是。”
于思奇矢口否认道。
“那你就在一边看好了。要知道,我虽然在某些领域里,没你那么有能耐。但是在修理这行业里,我绝对是最顶级的那一类。”
托比一脸自豪的对于思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