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离开没多久,波波莎也借机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待到房门被重新关上之后,于思奇再度拿起了那本自己好些天都没能顺利看完的书,品读了起来。
作为一本连续数日都没能被于思奇给顺利读完的‘大作’,于思奇对这本书的整体印象不是很好。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读下去。
毕竟说到底,这是他自己亲手从神父的书架上,挑选出来的作品。
就算再怎么晦涩难懂,他也要硬着头皮将它给读完。
而且最好是能够将其中的内容提取出来,加以吸收和消化。
这样不光对他自己有所帮助,也对他后续的读书进程,有一点相关的影响。
就这样,于思奇端坐在自己的床上,背靠着枕头,尽量让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面前的书本上。
看书的过程尽管有些枯燥,可汲取知识所能够带来的那份收获感,还是令于思奇从中得到了所谓的‘满足’。
比较遗憾的是,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突然从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于思奇不得不再度把书给放下来,说:“进来吧。”
讲道理,对于好不容易才进入‘状态’的于思奇而言,他其实打心眼里很不喜欢别人这么三番五次的进来打搅他。
不过当见到谢宝珍带着一脸歉意的神色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于思奇立刻挤出了一副淡然的表情,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妨碍到你读书吧?”
谢宝珍注意到于思奇左手边的那本敞开到一半的书,说。
“还行,影响不是很大。”
于思奇随口说了一句。
“那就好。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稍后要出去一趟。家里没有鸡蛋了,我得去买点回来。”
谢宝珍告诉了于思奇,她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的理由。
“你去吧。等等,之前神父和阿贵出去,不是去采购物资的吗?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这方面去的呢!”
于思奇说着说着,突然谈起了他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神父没跟你说吗?我还以为他之前过来的时候,顺带跟你交代了呢。其实也不是大事,就是神父他跟我哥去办证大厅那边给我们弄点通行证去了。
还记得我们之前弄到的那些吗?
哎,不知不觉已经所剩无几了。
要是再不去办证的话,以后每次出去都会被街上巡逻的人员给盘查到,到时候又要登记什么的,很麻烦的。”
谢宝珍走了进来,看着于思奇说。
“原来是这样。不过为什么办个证,需要两个人同去?”
于思奇还是有点不太理解的问。
“我在买菜的时候打听过了,想要办理外出通行证,必须是户主本人持有相关证件,去办证大厅才能够拥有相应的资格。
考虑到如果是让我哥像其他人一样去认真排队的话,那恐怕会是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不那么‘公正’的方案。
只要带上神父,然后让神父在‘恰当’的时候,玩弄一点‘恰当’的把戏。
就能够大幅度的缩减他本人排队的时间。
当然啦,想要实现这一点就必须得带上神父。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俩会在这个时间点上,一同离开的主要原因。”
谢宝珍解释到最后的时候,脸上还露出了些许不太认同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有点明白了。”
于思奇会心的笑了笑,摆出了一副‘我懂’的姿态。
接着,谢宝珍又对于思奇说:“你不介意一个人待在家里吧?”
“当然不介意,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于思奇点了点头,说。
“说是这么说。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比我之前二十几年加起来碰到的事情,还要多上许多呢!”
谢宝珍用手指了指于思奇,说出了她内心的一番感慨。
紧接着,她走了出去,并且随手关上了门。
重新安静下来的环境,让于思奇很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投入到了眼前的书本上。他延续着之前看过的那部分,尝试着再次进入到刚刚曾拥有过的状态。
学习——收获——感受——快乐。
这四个步骤依次走下来的结果,就是让于思奇忘乎所以的沉浸到了其中。
以至于等他合上书本,为自己又读完一本书而感到欣喜的时候,他意外的透过窗户,发现外面正下着很大的雨。
湍急的雨水一直延续着透明的玻璃顺流而下,并且从窗台的边缘,滴落了出去。
整个院子此刻因为大雨磅礴的关系,竟然莫名的出现了类似雨帘一样的视觉效果,让人多多少少有些为之惊叹。
随后,就在于思奇试着回想谢宝珍有没有带伞之余,客厅那头传过来了一些足以让于思奇在意的动静。
听到声响之后的于思奇第一时间从床上跳了下来,快步冲出了自己的房间。
本该紧闭的大门此刻是大大方方的开着的,屋里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
只不过,原本理应干燥的地面,出现了一些返潮的现象。
而且说实话,还挺明显的。
对此,于思奇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之前一直待在院子里的‘透明人’。
因为只有那些颇具特殊的‘存在’,才有可能造成目前这种无法理解的画面。
不过想到这一点的于思奇并没有直接就用说话的方式,将他们给一一叫出来。他知道自己如果开腔的话,这些人应该会有所回应。
可他更清楚,这些为了躲雨的人,以这种粗暴的方式,闯入对方的家中,更应该被好好‘教育’一下才对。
所以,拿定主意的于思奇先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将大门随手给关上了。
接着,他走进了厨房,在储藏食材的木箱里翻找了一阵,直到他找到了一袋面粉。
是的,于思奇正打算利用面粉来惩治一下这些‘无礼之徒’。
只可惜当他刚把面粉袋给拎在手里的时候,一只看不见的手臂,抓住了于思奇的手腕。然后就是一个于思奇很熟悉的声音,对他说:“小兄弟,我等只是避雨而已,犯不着用这等不齿的手段吧?”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
于思奇在手腕被抓住的一瞬间,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意图被对方给看破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反而用非常平淡的语气向对方套起了话来。
“我叫侯平,因为年长他们几岁,勉强被尊成为老大,实在愧不敢当。”
这人说话的时候,把于思奇的手腕给松开了,似乎是为了表现出一些诚意。
“你确实比那个叫老八的家伙要好说话些,不过你好像误会我了,我拿面粉是为了做葱油饼,可没打算做什么‘不齿之举’。”
于思奇晃了晃手里的面粉袋,撒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谎。
“那...倒是我多心了...”
自称侯平的家伙看了于思奇一眼,向他道起歉来。
“罢了罢了,只要你们下次别不打招呼的溜进别人家就行了。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这么好说话呢!”
于思奇摆了摆手,把面粉袋放了回去。
“那是自然。”
侯平给出相应承诺的同时,地上也多出了一些延伸到客厅的水线。看来,他已经就此离开了呢。
对于思奇来说,自己精心安排的‘手段’被对方给轻松识破,多少还是有点令人伤感的。
好在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故而他在稍作安抚自己的情绪之后,就动身前往神父的书房里,为自己挑选下一本‘大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