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的脚步还未远去,这边的谢宝珍就已经把盛有杯子的托盘,重重地摆到安神父的面前,面带不悦的说:“你完全没有必要‘刻意’把我支开的,神父。”
“有这么回事吗?”
安神父拿起一杯茶水,直接喝了起来。很快,大半杯液体都被他灌进了嘴中。
等他将茶杯放下来的时候,安神父还特意对于思奇挤眉弄眼的说了句:“感觉自己干涸的喉咙终于被滋润到了呢。”
收到信号的于思奇赶忙也拿起了一杯茶,有样学样的喝了起来。
完事之后,他虽然没有像神父那样夸张的说出什么话,可却也象征性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面对他们师徒二人的合力‘演出’,就算谢宝珍再怎么心怀猜忌,恐怕也都只能暂且打消掉了。
这不,她开始嘟着嘴问:“原来你们是真的口渴了?”
“显然如此。”
安神父点了点头。
“那他为何...一见我来,就走掉了呢?”
谢宝珍指了指宋先生离去的方向,问。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你刚才的态度,就差把‘逐客令’写在脸上了。既然他觉得自己把话都说完了,那可不就得乖乖离开吗?”
于思奇又喝了几口。不得不说,阿珍亲口泡制的凉茶的确口感相当的巴适。
“他都说了些什么?”
谢宝珍急切的问。
“主要是关于不让我外出的事情。似乎在某些人的眼里,如果我到处乱转的话,会令他们产生一些坐立不安的想法。”
于思奇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是在胡扯吗?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几个比你还安分老实的人了。说实话,我个人觉得宫辰那小子都比你更具有危险性。”
谢宝珍说着说着,情绪多少有些激动了。
正巧这个时候,谢重贵刚好从卫生间里出来,见到了这一幕。他一脸在意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之前隐约好像听见有人来过,不会那家伙趁着我不在,想对我妹妹做点什么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呢。”
谢宝珍赶忙对此做了点解释。
在她出言解释的过程中,于思奇发现谢重贵此刻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估计是长时间的腹泻让他有一点虚脱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谢重贵注意到托盘里还有一杯没有被动过的茶水,拿起来问:“这玩意应该没人动过吧?”
“没有...不过...”
谢宝珍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已经将里面的茶水灌进了腹中,索性选择了闭嘴。
紧接着,谢重贵就在他妹妹面无表情的注视之下,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卫生间。临走之时,还留下了一句值得令人深思的话:“不行了,我感觉自己还得去蹲上一会儿。”
面对眼下这种突发情况,于思奇的脑袋瓜转得飞快,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难道说,这杯本来极有可能是为宋先生准备的茶水里,其实被她多加了点料进去吗?虽说她的确有这样的动机,可这也说不通啊!因为他们之前拿杯子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顺序可言啊。’
于思奇想了想,发现并没有更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这种观点,便暂且将这等阴暗的想法放到了一边。
然而就在谢宝珍将桌子收拾干净回到厨房之后,安神父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于思奇说:“你刚才的想法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呢。”
“神父也往那方面去想了吗?”
于思奇下意识的问。
“我往哪方面去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解开关于杯子的疑惑呢?”
安神父从口袋里摸出三枚硬币,放到自己的手心里,问。
“杯子的疑惑?”
于思奇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可紧接着,他马上就意识到神父想要表达的是些什么了。
“真的能办到吗?”
于思奇补充了一句。
“只要稍微掌握了其中的技巧,就容易实现的。”安神父从手心拿起了第一枚硬币,放在自己的面前,说:“假设这是我的。”
“那这一枚应该就是我的了。”
于思奇知道安神父的意思,他直接拿起了其中一枚硬币。
“对,剩下的这枚,你注意到了吗?”
安神父把手里余下的那枚硬币举到于思奇的面前,笑眯眯的问。
“我应该注意到什么?”
于思奇试探性的问。
“方向啊!”
安神父给出了提示。
‘方向?’
于思奇盯着这枚硬币看了一小会儿,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那枚硬币。这时,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安神父选择的是离他自己最近的那一枚,而自己选的也是离他自己最近的。剩下的,不就是多余的那一枚吗?
“神父的意思是——你和我选的杯子,都是离我们最近的那一个,对吗?”于思奇在安神父的注视之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后者拍了拍手,口中重复了几句,“不错,不错。”并将这三枚硬币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等他做完这件事情之后,谢宝珍刚好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只见她匆匆的走到安神父的身旁,一脸纠结的对他说:“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神父。我刚刚...在我哥喝掉的那杯茶里,加了点东西。”
“是泡竹叶吗?”
安神父目光清澈的看着谢宝珍,并问。
“啊,是的。神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宝珍点头同意之余,还不忘进行反问。
“我碰巧知道阿哲曾经在厨房里藏过一些那东西,据说是为了方便治疗他自己便秘用的。不过我倒是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被你掺到茶水里,供人饮用。”
安神父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全然没有他之前和于思奇说话时的那种嬉闹。
“我知道错了,神父。我这不是单纯的看那个姓宋的不顺眼,想稍微教训一下他嘛!哪知道...”
谢宝珍一脸委屈的看着安神父,说。
“害人终害己。你现在快去我的房间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蒙脱石散,给你哥送去。”
安神父叹了口气,给谢宝珍指明了一条能够挽回这一切的方法。
“嗯,我这就去。”
谢宝珍一听安神父没有太过责备自己,松了口气,赶忙冲上了楼。
在她对安神父的卧室翻箱倒柜的期间,于思奇突然有点好奇的问:“神父你为什么会特意备有止泻药呢?”
“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呢。”
安神父调皮的眨了眨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