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和威宝碰面的时候,后者在拉开车门的同时,对安神父说:“你谈得蛮快的嘛。我还以为你要在‘叙旧’方面,多花点时间呢。”
“我和他早在许久多年,就已经没什么好聊的了。”
安神父坐进车里的时候,还顺手把那张纸条塞给威宝。
后者接过纸条,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说:“这么说来,他还是没有死心啊!”
“在看到他至今没有放弃对《天谴之书》的解读之后,我就知道他多半是不可能死心了。”
安神父仰头靠在座椅上,语气上有点惆怅。
“那本书里...到底有什么?”
于思奇在车子重新行驶在路上时,问。
“什么也没有,又或者什么都有。有人说那本书里蕴含着世间的真理,只要能够参悟,就可突破自我,迎来新生。可实际结果呢,却是无数德才兼备的虔诚之辈被带入歧途,最终走向自我毁灭。
顺带说一句吧,其实那本书根本没有名字。之所以会被称之为‘天谴之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它给人们带来的罪孽和混乱,已经足够遭受上天的谴责了。”
安神父在向于思奇阐述这段内幕的时候,心情还是有点沉重的。
“既然这样,你们没想过把书毁掉吗?”
于思奇想到了一种可能。
“想法不错。只可惜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做过类似的尝试了。结果却是不论他们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都没办法毁掉那本书。
这也是为什么,它至今仍然会出现在你我面前的主要原因。”安神父一说完,就对负责开车的威宝,说:“那张纸上的东西,就拜托你了。”
“要我帮你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上面有些违禁品,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老实说,我的确不是很想又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机构那帮混小子请过去喝茶了。”
威宝向安神父提出了条件。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那些不合规矩的东西,看上去符合规矩的。”
安神父做出了相应的担保。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哦,对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早,要不要跟你的徒弟,上我那坐坐呢?”
威宝转过头看着于思奇,问。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坐在驾驶座呢?”
安神父面带微笑的提醒了一句。
面对神父的反问,后者赶忙把视线放到正前方,不慌不忙的说:“就算我闭着眼,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自己当年的那些劝告,能够稍稍起到一点作用罢了。”
安神父耸了耸肩,说。
“你那叫劝告,我看是纯心在找茬。”
接下来威宝和安神父又进入了那种相见甚欢的状态,于思奇知道自己多半是没办法掺和到其中去了,索性就闭上了眼睛。
结果大概是因为他之前还没睡醒的缘故,仅仅只是把眼睛闭上,他就能够很快的进入所谓的‘梦乡’。
等到于思奇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处农家小院内。
而威宝呢,则在用一双带点好奇的目光,盯着自己看。
“神父呢?”
于思奇注意到四周都没有安神父的踪迹,便下意识的问道。
“醒来第一件事情不是好奇这是哪,而是直接问神父的下落?你还真是,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别担心,你的老师他好着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去那边给你打水喝去了。”
威宝笑着拍了拍于思奇的肩膀,把身体抽了出去。
于思奇见此状况,也跟着离开了这辆轿车。
院子里有几只散养的母鸡,此刻正在因为客人的到访,而到处走动着。除了这几只母鸡,于思奇还发现在一个角落里,拴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大狼狗。
那条看家犬在注意到于思奇盯着自己看时,还适当性的咧了咧自己的嘴巴,好露出里面锐利的尖牙。
“别担心那条狗,它只是看起来很凶猛。”
威宝从旁边的鸡舍处抓了一把谷物,朝着院子里那么一撒。之前到处乱跑的母鸡们,瞬间老实了下来,一只接一只的在地上寻找着‘吃食’来了。
“你一个人住吗?”
于思奇越过压根没有上锁的大门,朝着昏暗的屋内瞧去。
“一个人清静啊!”
威宝站在那里,说。
“不寂寞吗?”
于思奇问。
“这还真是个有趣的问题。我建议你最好还是问一问那位皇帝陛下,他寂寞吗?”
威宝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足以让于思奇震惊的话。
“你...你知道羽?”
于思奇一脸吃惊的问。
“我不光知道他,我甚至还认识他。不过他认不认识我,那就得看他自己了。”威宝转身看了于思奇一眼,说:“别担心,我不会到处乱说你的那些‘小秘密’的。别忘了,我可是缄默人啊!”
“噢...嗯...你能跟我说说你对羽的了解吗?”
于思奇暂时感到心安了一些之后,就开始大胆的跟对方搭讪起来了。
“我对他的了解,很多都来自传闻。你可能不知道,像他这样有权有势又厉害的狠角色,不是我这种三流人士能够随便见到的。所以,比如从我这获得那些压根就扭曲了事实真相的传闻。你还不如找个机会亲自向他讨教呢!
说不定,他会看在你目前帮过他的份上,主动分享一些内幕给你。”
威宝一说完,就把头转向屋子的另一侧。
这时,拎着水桶的安神父走了过来。
“你比之前多花了一两分钟呢,是因为水位下降的缘故吗?”
威宝走过去,接过桶子问。
“有那一部分的理由。不过更多的还是你那个摇柄,确实有点过于老化了。”
安神父看了一眼于思奇,对他微微笑了笑,然后才对威宝说。
“你把它弄断了吗?”
威宝急切的问。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安神父把视线移动到他的脸上。
“哎...我还以为终于可以不需要自己把它给掰断呢。实不相瞒,我其实一直想把它给替换掉。奈何我的力气,实在是过于的有限。”
威宝道出了自己的理由。
“你把架子一起换掉不就行了?”
安神父说。
“那多麻烦啊!你知道我一向最讨厌麻烦事了。”
威宝提着水桶走进了屋,并且对站在院子里的师徒二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