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葛满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反正于思奇就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水里浮了出来似的。两眼那么一闭,再睁开时已然回到了姜家祠堂,那间暂时属于自己的房间里。
此时此刻屋子里安静极了,除开从客厅里时不时传来的酣睡声之外,好像就只剩某人的翻书声和于思奇自己的呼吸声了。
他看了下时间,发现才刚刚入夜而已。
轻轻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于思奇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书的谢重贵,他似乎因为太过投入,并没有察觉到于思奇的存在。
至于那偶尔会重复传入自己的耳中的鼾声,居然是看电视看睡着的宫辰。
这小子歪斜的靠在沙发上,嘴巴微微张开,透明的涎液沿着他的嘴巴流了出来,有些甚至都滴到沙发垫上。
于思奇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安神父和谢宝珍的踪迹。不过很快他就从二楼门缝里透射出来的亮光,以及厨房那头飘出的香气,确认了他们的位置。
紧接着,就在于思奇路过谢重贵身边,并且顺手把一直拎在手里的篮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后者抬起了头,看着于思奇说:“看来你现在不光学会了如何操控时间,就连‘失传已久的穿墙术’,都顺利掌握了呢。”
“你可真会说笑,我压根就不会什么‘穿墙术’。”
于思奇放下篮子后,说。
“如果你不会‘穿墙术’,那你是如何在不通过走正门的方式,进到这屋子里来的呢?我记得很清楚,底下的暗道应该是被我封上了才对。”
谢重贵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于思奇,说。
“有人通过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把我送到了我自己的房间。你可能也应该注意到了,我刚刚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于思奇刚说完,就看到穿着围裙的谢宝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嘴上还说着:“哥,去二楼叫神父下来吧,饭菜都弄好了...”
她在说‘了’的时候,恰好看见站在桌子旁边的于思奇,一脸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呢?”
“我刚到。”
于思奇连忙说。
“我以为你可能会晚点再出现,所以就没有准备你的那一份...我这就去再煮点米饭。”
谢宝珍刚要折返回厨房给于思奇做饭,就被他给叫住了。
“用不着,我刚好从那边带了点吃的过来。”
于思奇把篮子打开,将里面打包好的食物一件一件的摆到桌子上时才发现。这看着不大的篮子里,尽然存放着足以将这张桌子给几乎铺满的食物。
“你这是去参加了宴席吗?”谢重贵合上书本,站起来看着桌子上的美食,说:“嗯...有些食物看上去让人食欲大振呢。”
“请随便享用,我去叫下神父。”
于思奇转身刚把话给说完,视线还没有转过去呢,就听见安神父的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完全用不着。啊,这个烧鹅看上去很美味,不介意我先吃个鹅腿吧?”
安神父大步流星的走到于思奇的身边,笑眯眯的对他说。
“当然,这本来就是特意为大家伙准备的。”
于思奇随口扯了个谎,他可不想因为实情相告的关系,而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如此甚好,甚好呀!”
安神父本来挺高兴的把手伸了过去,结果谢宝珍一声喝令说:“饭前便后要洗手的,神父!”
“哦...对对,洗手。”
安神父略微失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开始朝着厨房走去。
这时候,因为谢宝珍所发出来的嗓音,熟睡中的宫辰也在擦了擦嘴角溢出的大量口水之后,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睡眼朦胧的朝饭桌这边看了过来,说:“饭菜都弄好了吗?时候也不早了吧,我得吃完早点回去才行。也不知道哥们究竟几时才能回来,哎!”
“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不会是睡过头,把人给睡傻了吧?”
于思奇扬起了自己的眉头。
“什么?哥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宫辰一个激灵的起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接着他猛抽了几下鼻子,说:“好香啊,这饭菜。”
“在你跟周公谈心的时候。”
于思奇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一旁的安神父在擦完手之后,立刻走过去把他关注很久的鹅腿给扯了下来,用力撕咬着。
“我只是...打了个盹而已。”
宫辰伸了个懒腰,开始向水池走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于思奇在和宫辰擦肩而过的同时,随口问道。
“方便面吃腻了。”
宫辰嘟着嘴,说。
“啥,你每天都吃方便面的吗?”
于思奇很是吃惊的望着他,问。
“没办法呀,我跟小芳都不是很擅长厨艺。再加上最近街上饭店酒馆什么的,统统都不开业,外卖也点不了。这还真是,有钱也没有地方可以花。
只好吃点比较容易弄到手的方便面了。不过那玩意吃多了,的确容易腻口。
所以我就跟小芳说,‘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去别处弄点好吃的先。’”
宫辰洗手的时候,还顺带用冷水扑了扑自己的面颊。
完事之后,他用谢宝珍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对于思奇说出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你说你家都住那么大的房子了,怎么也不请个厨师呢?”
于思奇在知道宫辰的理由后,又问了个自己临时想到的问题。
“以前还真请过。不过小芳似乎很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出没,所以你懂的。”
宫辰走到饭桌前,给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上去说:“阿珍你今天的花样怎么这么多呀!难不成,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哈哈...”
“你可拉倒吧!我只是随便炒了几个小菜,再让莱拉姐妹煲了个汤而已,桌上那些都是你的好兄弟从别处带来的。”
谢宝珍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于思奇,后者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微妙。
一方面是她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还不如别人顺手带来的丰盛。
另外一方面,也有包括安神父在内的所有人,都对桌子上的美食赞许有嘉相关联。
“兄弟这是知道我要过来吗,尽然特意这么准备?”
宫辰吃完半个果子,又拿起了几粒花生米,说。
“我肯定不知道你要来。要不然这点东西哪能代表我的诚意呢?”
于思奇想了想,索性说点让大家伙都高兴一点的话,比较合适一些。
就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晚宴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