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于思奇对这位强行想要给自己担任向导的大叔灵体,一直抱有着很强烈的戒心。
但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朝着消除于思奇个人顾虑这方向所努力。
在按照他的‘逆时针’方案之后,于思奇很顺利的离开了这间困了自己好一阵子的房间。
重新见到通道让于思奇的心情变好了不少,毕竟任谁都不会喜欢待在那种昏暗又封闭的房间里的。
不过大概是由于之前耗费了不少体力的缘故,于思奇在朝着发光的出口走去时,稍微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为了缓解自己的状况,同时也为了能够让自己掌握更多有用的信息。于思奇开始向身边的大叔问起了问题:“介意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这还真是个难以启齿的话题呢。你就不能问点别的吗?比如说我的名字之类的?”
大叔试图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并不是特别的成功。
“我对你叫什么没有兴趣。相比之下,我对你是怎么死的,更为在意。”
于思奇直接了当的问起了对方极力想要规避的问题,这让后者在凝视了他一眼之后,叹了口气:“我的死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意外。不过既然你那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吧。
有一天我喝了点酒,然后趁着天气不错,就独自去了附近的河边钓鱼。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了水里,还是说咬线的鱼儿太过凶悍。
反正等我醒来,就注意到自己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也知道了自己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抱歉,我并不是刻意让你回忆起悲伤的...嗯...过去...”
于思奇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悲凉,这令他颇为感动。
“不必太过在意,我自己早就习惯了。对了,前面的墙壁还是老样子,记得往逆时针推。”
大叔站在通道的出口处,说。
于思奇照做之后,很快就见到之前他逃出来的房间。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似乎已经没有了人影。出于好奇,于思奇还是打算走进去看上一看,结果却被飘到他跟前的大叔给拦住了。
“我很确信你的目的地不是这间屋子,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是我连看一眼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于思奇越过了他的头顶,朝着屋内探出了自己的脑袋。
这个时候,大叔下意识的做出了一个全力制止的动作,结果却只能径直的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同时还顺带给于思奇带来无比强烈的寒意。
急忙收回目光的于思奇一边摸着刚才被穿过的皮肤,一边纳闷的问:“这间屋子我之前进去过,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么想竭力阻止我看它呢?”
“大概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的隐私吧。什么,你已经进去过了吗?快说,你有没有乱动...什么东西...?”
本来还比较淡定的大叔在听到于思奇的话之后,突然像是抓狂了一样,表情十分的紧张。
“里面没什么可以让我乱动的东西,除了...说起来我倒是在那个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小盒子,可惜没来得及打开就被发现了。”
于思奇把自己的经历简要的叙述了一遍后,立刻想起了什么,匆匆的跑到了床铺的边上,一把掀开枕头。
可惜他心中所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枕头下面也没有那个盒子了。
看来,应该是那家伙把它给带在自己身上了。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大叔满脸鄙夷的目光看着于思奇,身体穿过了床铺,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不在这了。”
于思奇随手扔下枕头,略微有些扫兴。
“大概是有人把它拿走了吧。”
大叔甚至都不去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你肯定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对吧?”
于思奇本来还挺扫兴的,可他转眼一想,这位大叔可是那人的父亲,多半应该知道点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大叔收起笑容,假装镇定的问。
“因为你是孩子他爸呀!”于思奇一针见血的说:“别以为我猜不出来你们之间的身份。”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大叔很实诚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这难道隐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吗?”
于思奇追问了起来。
“我能够回答你问出的大多数问题。唯独涉及到我家孩子的问题,我想还是应该由当事人自己决定,要不要去回答你。”大叔指了指屋外,然后一缕烟般的飘了过去,说:“你不是想要答案吗?自己问去呀!”
“激将法吗?”
于思奇想了想,觉得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穿过厨房的时候,大叔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急切的对于思奇说:“我们恐怕得加快点脚步了,我感觉到了我的孩子有危险。”
“既然你如此担心他的安危,你为什么不自己独自过去呢?我想,如果是以你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到他身边的吧。”
于思奇还在因为这家伙之前没有回答自己问题而生气,所以故意磨磨蹭蹭的在灶台附近散步。
“我...我跟...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争执...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我担心如果我自己独自过去的话,可能只会让这份沉默继续维持下去。
所以我才找上你,你是个靠得住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帮我达成这最后的愿望。”
大叔老实交代了自己随行的目的,也说出了自己为什么不独自前去的理由。
‘就目前的观察来看,话语之间的动机合情合理,没有太多的破绽。’
于思奇想了想,伸了个懒腰,说:“我只能说你们这些人死了都不怎么安分守己,天天就在琢磨着怎么利用人。”
“你太会开玩笑了。”
大叔打了个哈哈,然后跟着于思奇离开了厨房。
快步穿过走廊,回到那间曾经挂满寿衣的房间对于思奇个人而言,多少有些令人感慨。
之前的他是仓惶逃离了这个地方,而现在...他却是再度主动回到了这里。
只不过当他再度回到这里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地方早就已经大变样了。
到处都是被撕毁的布条和碎片,外加四周几乎全是被打烂的墙壁,让人很难不去联想神父之前的战况,到底有多么的激烈。
在于思奇仔细观察这里的一切之时,一旁的大叔先是发了一声怪叫,接着就捅了捅于思奇,说:“那边好像也有个跟我一样的可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