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安神父刚才的理论颇为让于思奇有些感触。可是真当他行动起来,按照神父的指示,去搜索任何‘可能被收集的东西’时。他还是觉得神父在这件事情上,或许有点太过乐观了。
当然,作为仅存的支持者,他肯定不会在神父最需要自己的时候,站出来指责神父的‘理想主义’。
毕竟,如果连他都不能陪同神父走到‘最后’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太说不近人情了
因为神父特意叮嘱过要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的关系,所以于思奇哪怕之前就已经亲眼确认过这间屋子根本就没留下什么东西,他还是很认真的重新跟神父一道,细心的搜寻了起来。
说是在搜寻,其实大体上倒演变成了‘二次观察。’
在他的头顶正上方,是结成倒三角阵型的吸顶灯。
总的来说,这些灯具的整体卫生情况都还算不错。如果不是缺乏电力,说不定现在还能够继续使用呢。
不过如果你仔细望去的话,会发现灯罩上不光沾染了很多灰尘,还有许多细小的飞虫‘尸骸’,在里面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黑色斑点。
随着于思奇的视线开始下移,他看到几乎无处不在的墙壁。
看着这些光溜溜的墙壁,于思奇独自笑了笑。这是因为墙壁这一块,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毕竟只要你稍微花点心思,就会发现整个墙面,除了部分区域有白色的涂料在脱落外,还真就没有什么别的可去在意的地方了。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靠窗台的那一块,还有些大小不一的脚印吧。
把目光放到地面,是于思奇最迫切想做的一件事情。同时也是他自己认为,假如真有什么被他们遗漏的线索或细节,那大概率就只能是地面了。
事实上,他的推断几乎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首先,在靠近架子的缝隙之间,他找到了一颗满是灰尘的玻璃弹珠。接着,他又非常凑巧的在另一个架子的最底部,搜出了一张小纸片。
从它残存的个体和大小来看,这应该是被人从海报上撕下来的部分。唯一可惜的地方,大概就是上面没有留下任何人的笔迹。
最后,于思奇又环顾了一圈安神父要求他搜寻的地方,确认了自己没有出现任何的‘遗漏’之后,便把‘战利品’放在了窗台上。
这个时候的他看了一眼还在架子附近游荡的安神父,觉得暂时还是别去打扰他为妙。
为了打发时间,同时也出于好奇,于思奇还特意把视线拉长到了外面,打算去看一看勿忧行那边的情况。
结果,外面好像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这么看来,勿忧行他们的进展很顺利嘛。这对于思奇这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就算再怎么样,于思奇的内心,还是希望安神父能够一如既往的笑到‘最后’的。
等他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收回,于思奇这才注意到安神父似乎在围着那两排架子转圈圈。
有些忍不住在意的他,下意识的问:“有什么发现吗,神父?”
“不,什么也没有。”
安神父站定在那里,一脸轻松的说。
‘什么也没有找到?’
这可不是于思奇想要的答案啊!作为在自己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父,居然会‘一无所获’。要知道,就连自己都好歹找到了‘一颗弹珠,一张小纸片’。
而‘万能’的神父竟然会连自己比不过吗?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于思奇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回答。故此,特意的向安神父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我不想批评你,神父。但是你或许该知道,勿医生那边已经都下去了。如果我们这边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话,恐怕会惹来他们笑话的。”
于思奇字正腔圆的对安神父说道,后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走到他的跟前,说:“别担心,我早就注意到他们下去了。”
“都已经进到‘药店’里去了,这还能不让人担心吗?”
于思奇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对牛弹琴’的错觉。可以说,如果这头‘牛’不是神父的话,他早就懒得搭理了。
“赛跑的要领并不在于领先对方,而在于最后的终点冲刺。我认为,不到最后一刻,你不该对我们失去信心的。”
安神父一边走回架子边上,一边踮起自己的脚尖,试图把手伸到更上头去。
“我没有失去信心。我只是...觉得我们或许该抓紧点时间了。”
于思奇不想让神父察觉到自己的悲观情绪,便随口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起初他还不确定这个借口,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去。
但是当他望向已经开始对架子动手的安神父,他就觉得单看目前安神父这架势,多半是压根就没空搭理自己。
果然,在安神父的蛮力之下,这两排架子哪里是他的对手,轻轻松松的就被推倒了。
本来于思奇还有点纳闷,为什么安神父要对这两排架子‘撒气’。
等到他见到安神父从倒地的架子中,拾起一本颇有厚度的地图册时,他立刻知道了神父的用意。
原来神父从一开始就知道架子上面有东西吗?
说起来,自己之前好像的确看到神父在围绕着架子转悠呢。
就在这个时候,刚好有一张折起来的海报,从地图册里掉了出来。
安神父连忙弯腰拾起,发现这张海报似乎缺了个角。看到这一幕,于思奇想起了自己之前找到那张小纸片。
不过这并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笔迹,足以让他们俩兴奋不已了。
毕竟,还有什么比熟悉的字迹更让他们接近‘谜底’呢?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安神父用目光扫视了一遍海报之后,把它递给了于思奇。后者低头一看,发现里面的内容实在是有够让人震惊的。
‘你们相信这个世上会发生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吗?
我相信。
那是我加入祭灵会的第四天,一位自称自己是教授的家伙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不清楚他的意图,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只知道他是个话痨。
只要你胆敢试图跟他进行言语上的交谈,那他绝对能用类似‘机关枪’式的发言,把你彻底的说到‘自闭’。
虽然他本人表现的十分和蔼可亲,可是我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是因为,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我们的身边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少人。
今天是理发的小丫不见了,明天又是卖包子的程伯失去了踪迹。
如此古怪的事情,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才消停了下来。
而与之一同消失的,是那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教授。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他的姓名也没有被多少人给记住。
我之所以会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是因为有人不允许我们谈论这件事情。不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
所以说实话,我不确定写下这些话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但我同样也不认为,记录它们有什么错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同时也为了保障我自身的安全,我还是决定把它先藏起来。
以免被别人发现之后,怀疑到我的头上。’
“我说,那位不愿意透露自己姓名的家伙,该不会是威廉吧?”
于思奇看着纸片上的那一小段话,反复琢磨着。
“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安神父似笑非笑的看着远方,眼神出奇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