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有仇必报,向来不隔夜!你个泥腿子,竟敢与本公子作对,本公子今日要你好看!”
一帮小少年围在赵禹床前,为首的沈云怒气冲冲地瞪着床上的赵禹。
而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赵禹扫视了眼床前的人,见有五六个之多,神色微冷。
这特么的,是要搞校园霸凌了。
冷冷地看着深渊,赵禹一声凝喝:
“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私塾,你不怕先生的戒尺么?”
“哼!本公子要是害怕就不会来了!不过对付你还用不着本公子出手!”
沈云冷冷一笑,而后看向了侧后的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体很壮实,一张方脸上还有些棱角分明。
赵禹一看到这人,就知道他是甲班的,因为在丙班和乙班都没见过这人。
看来他今日不仅遇到了校园霸凌,还碰到了打不过就找高年级帮忙的怂货。
什么叫做‘用不着本公子出手’,明明就是自己害怕,找了根枪过来。
只是,看着眼前这一幕,赵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
而那壮实少年,当沈云看向他时,他上前一步,朝赵禹冷冷开口:
“给你个机会,跟沈公子赔礼道歉,不然我会让你跟你爹一样!”
“嗯?”
正在恍惚的赵禹,一愣。
好似看出了赵禹的疑惑,壮实少年冷笑出声:
“听说你是赵家沟人,我上午在私塾看到了赵永卓,你应该是他崽子吧?告诉你,我就是上饶村的人,你爹上次抢水,就是我跟村里人一起打的,你爹那条腿还是我给打瘸的!”
“原来是你打的!”
赵禹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戾气,眼睛喷火地瞪着壮实少年。
上次赵禹家的灌溉水被偷了,赵永卓为了生计,就跑去赵家沟与上饶村之间的那条河抢水,最终落个遍体鳞伤回来。
当时赵禹还问赵永卓是谁打的,赵永卓没说,却万万没想到竟是眼前这少年打的。
可这壮实少年打了他爹不说,作为同辈,现在竟然还在他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这不仅仅是仇怨,还是赤裸裸的侮辱。
心中愤怒不已,赵禹拿着砚台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
沈云看到赵禹的模样,心中痛快不已: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废物之家,堂堂一个大人,竟然连典勇都打不过,真是个废物!”
嘲笑间,沈云像是还要打击一下赵禹,缓缓抬起右腿踩到了赵禹的床上,然后在赵禹的被子上左右擦拭着靴子。
见此,赵禹暴怒。
下一刻。
赵禹握紧砚台的小手,突然对着沈云踩在被子上的右脚就抡了下去。
顷刻间。
“咚!”
“啊......”
“嘭!”
三道声音接连响起。
砚台砸在沈云脚背上,发出一声闷响,而后沈云一声惨叫。
紧接着,赵禹眼前一条腿影晃过,他的身体顿时撞在了床头的墙壁上。
只是眨眼。
就见沈云坐在地上,一边痛嚎,一边抱着右脚快速揉着脚背。
壮硕少年则握紧拳头,缓缓收回右腿,冷冷地盯着赵禹。
而赵禹,背撞在墙壁上的他,脸色涨红,捂着胸口一阵猛咳。
刚才那一脚太重了,重得赵禹胸口火辣辣地疼,一阵憋闷。
不过刚顺过两口气,赵禹就又满脸戾气,没有丝毫犹豫,握紧砚台就跳下了床,红着眼睛就砸向了壮实少年:
“来呀,你大两岁,我就怕你......”
嘭!
赵禹的怒吼声还没吼完,砚台还没砸到人,他就先一步被一条腿又踢倒了在地。
紧接着,赵禹爬起来,又怒吼着继续砸。
那模样,状若疯狂。
直把这里的小孩吓得哭喊着跑开,就连跟沈云一起来的另外那些小少年,都是吓得急忙退开。
可奈何,壮实少年太强壮了,赵禹的身体太弱,每次还没碰到人就被壮实少年踢倒在地。
反复三四次后,赵禹也知道不是壮实少年的对手了,于是拿着砚台的手一转,砸向了还坐在地上痛得直抽抽的沈云。
见状,壮实少年急忙拉开沈云,避过了赵禹这一击。
而后壮实少年也像是怕了赵禹的疯狂,拉着沈云就跑出了宿舍。
直到这时,赵禹才停下,赤着双脚站在宿舍正中,紧握着砚台,大喘着粗气。
四周一帮躲在床底下的小孩,睁大着眼睛看着赵禹,震惊中满是呆滞。
此间一时陷入了可怕的安静。
好一会儿后,喘匀了气的赵禹才走回了床上,放下砚台揉搓着疼痛的身体。
经此一遭,赵禹算是看出来了,那壮实少年绝对练过两手,不然哪怕他们相差五六岁,他也不可能连此人的边都挨不到。
不过,这已经不是赵禹关心的了。
刚才闹出的动静有点大,韩礼儒不可能不会知道,他得考虑怎么过这一关了。
靠坐在墙角揉搓着酸痛的身体,赵禹眼中沉思着......
只是。
没让赵禹想多久,很快,书童就过来把他叫走了。
......
私塾的正堂内。
还是那幅至圣先师的画像下。
赵禹今天上午才在这里跪着行了拜师礼,现在黄昏时分又跪在了这里。
当然,与赵禹一起跪着的,还有沈云和那个壮实少年。
在他们前面,则是面色阴沉的韩礼儒。
韩礼儒此时手拿戒尺,走到了跪在最右边的壮实少年面前,严声开口:
“把手伸出来!”
壮实少年此时已然没了在宿舍时的威风,乖乖伸出了手。
啪啪啪啪!
四下清脆声,壮实少年的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涨红。
不过壮实少年也硬气,硬是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抖一下。
打完壮实少年,韩礼儒又来到了跪在中间的沈云面前。
沈云就要怂多了,还没打,身体就微微抖着。
当韩礼儒叫他伸手的时候,那手更是抖得厉害,打得时候还叫出了声。
解决完了沈云,就轮到赵禹了。
啪啪啪啪!
没有特殊,赵禹同样挨了四下,那瞬间肿胀的手掌,疼得赵禹嘴角直抽。
不过,这还只是开场白!
事情并不是每人挨四下戒尺,就了结了的。
打完手掌,韩礼儒这才坐回椅子上,看着前面跪着的三人,严厉道:
“同门相残,妄尔等熟读圣贤书,如此狠厉,老夫实不敢再教!明日老夫便派人通知尔等父母,接尔等回去!”
闻言,赵禹脸色一变,沈云亦是脸色一白,就连刚才打得面无表情的壮实少年,都是脸色煞白。
韩礼儒这话什么意思?这可是逐出师门啊!
这要真是这么做了,他们的名声就毁了,科举之路说不定也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