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也没客气，点了很多。
江廷野胃口不佳，江岑给他点了一碗粥。
到了孟寻这边，也是点了点清淡的。
最后才是卓艺君。
江岑挨着她坐的，看着她拿着笔划个不停，眉头都快锁起来了：“你至于一大早就吃肉吗？不腻？看着那些菜名我都要吐了。”
卓艺君瞥她：“瞧你一脸嫌弃的样子。每个人都应该热爱动物知不知道？”
把菜单还给服务员后，对上江岑迷茫的表情，卓艺君露出一抹职业化微笑：“尤其是煮熟的。”
“……”
好一个天道酬勤！
整个早餐过程，几乎都是卓艺君在那里说，声调轻缓，态度友好，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厌烦。
不愧是做空姐的，这个交谈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想烦都不行。
这时，老总江廷野开了口：“你喜欢女生？”
“嗯？”
“啪嗒——”
“咳咳——”
发出灵魂疑问的是卓艺君，掉筷子的是江岑，差点呛着的是孟寻。
餐桌上的三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卓艺君偏过头，低声问江岑：“他是生什么病了，能导致他问出这样惊人的问题？”
江岑下意识就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烧了。”m..
然而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审视，当即拍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大哥正常滴很！”
卓艺君‘哦’了声，旋即笑颜如花的对上男人沉静的眼：“冒昧的问江总一句，是我这个……这个女性特征不足够明显吗？”
她怎么会喜欢女人？？？
江廷野尤为淡定：“那你缠着孟寻做什么？”
那副稳如泰山的气场，让心思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卓艺君都有点畏惧。
“江总您这就误会了。”
卓艺君放下筷子，竟走到江廷野旁边，夹在他与孟寻中间，一副做工作汇报的认真模样，开始说了起来。
而江廷野下意识靠着座椅扶手，一条腿压着另外一条腿，俨然一副准备听下属汇报工作的气场。
只听卓艺君道——
“首先澄清一点，我的性取向非常正确。其次呢，我之所以围着孟寻，是因为我佩服她。原因是她竟然踹了卓唤宇，您是不知道我期盼这一天期盼了多少年。”
多少年……
不过两年而已！
孟寻都听傻了。
卓艺君继续道：“不瞒您说，我觉得我跟江总您绝对是同一战线的战士。我是一点都不希望孟寻再犯蠢回头的，卓唤宇那个脸皮厚的，估计迟早有一天会悔恨不已，跑过来找孟寻。我作为为民除害的卓氏大小姐，非常有义务阻止这一切。”
“所以……”
卓艺君这时从包包里拿出，竟拿出一份崭新的简历，笑呵呵的递上。
“所以请江总受累过过目？我已经向我的原单位申请了离职，您要不要考虑考虑，让我跟着孟寻一起飞木野航空？我绝对站好第一班岗，卓唤宇那个狗日的，休想见缝插针，截了您的胡！”
这幅慷慨激昂的言论，让同为空姐的江岑都甘拜下风。
江廷野看着那份简历，轻笑了声：“在这儿等着我呢？”
“没有没有。”
卓艺君微笑：“也是凑巧。这不就是缘分嘛，况且我早就想为木野航空献上自己的一份力了，无奈时机不对，现在是老天爷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机缘，我肯定要时刻准备着。”
江廷野倒是给了几分面子接过了那份简历，随意翻了翻。
结果，那边无辜的江岑就被莫名其妙横了一眼。
江岑：干嘛！你瞪我干嘛啊！
作为曾经同为第一飞行学府出来的飞行员，江岑商用驾照到现在都没考下来。
现在作为同样的空姐，卓艺君都考过了三级，江岑到现在还是个一级。
从前面开始，民航总局就针对空中乘务员进行了一项考级评定。
四级最高，想成为乘务长，必须要考到四级。
要不是航空公司是自己家的，江岑连普通的乘务员都未必混的上。
以至于江廷野现在越看江岑越觉得生气。
“你觉得呢？”看完后，江廷野把简历放下，问着孟寻。
孟寻一愣。
这事儿干嘛问她啊。
“您是老板，您说了算。”
“我听你的。”江廷野瞥卓艺君一眼，“毕竟这位是你的前小姑子。”
卓艺君动了动鼻子。
空气中好像有股子酸酸的味道呢。
听她的……
孟寻咳了声。
卓艺君赶紧挽住她的胳膊：“小嫂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跟卓唤宇一伙的。你想想，卓唤宇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旦知道了你的这么厉害，肯定会想着找你。你肯定也不愿意看他那张恶毒的嘴脸吧？那么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我的作用！我可以忍着恶心替你撵走他，况且我不怕跟他打架！你说呢？”
她使劲儿眨着眼。
孟寻咽下食物：“要不你先喝点水？你的嘴角都……起白沫了。”
太能说了。
这也太能说了。
江岑在那边暗戳戳的发着微信。
-周大律师，我觉得你的语言之路上遇到了对手。
周渠：谁？哥哥不惧一战。
江岑：就在我们面前，我感觉评价她舌战群儒都是瞧不起她。
后来，在孟寻无奈的一笑之下，江廷野发话：“离职后直接过来报道就行。”
卓艺君当即起身，鞠了个标准的躬：“谢谢我未来的伟大的衣食父母！”
没有人会不喜欢嘴甜又不烦人，外加很可能是盟友的员工。
江廷野尤甚。
-
散开后，卓艺君第一时间揣着自己所有家底的银行卡，回了原单位。
往人事部一拍银行卡，“违约金现在刷走，给我开个离职证明，我要走了。”
人事部经理傻眼：“……你说啥呢？”
卓艺君面带微笑：“本仙女已经找好下家了，我们有缘再见，郝经理！”
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钟，卓艺君用两根手指捏着离职证明，飘飘然的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出来遇到的那些空姐都惊呆了。
“艺君你这是……离职了？”
卓艺君眨眨眼，笑容灿烂：“抱歉姐妹们，我就先高飞了。”
“你跳槽了？哪儿啊？”
“木野航空。”
“我的天！！！”
要知道，木野航空不仅招聘飞行员要求高，对于空乘们门槛更高！
她们就是想应聘，人家都未必肯要。
也有传言说，如今最拔尖的飞行员与空乘人员，一部分在国航，一部分就在木野航空。
那些抹泪目送卓艺君的空姐们只觉得，羡慕都说累了。
-
“大哥，你还真收那个女人啊？”回家的路上，江岑嘟嘟囔囔。
江廷野瞥她，过了会儿说：“不谈其他，论个人资质，你比人家差是真的。以后孟寻要是飞国际航线，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别看她嬉皮笑脸的，遇到事情她会比你镇定。应该更能保护好孟寻。”
“所以里外里，你就惦记着我女神呢是吧？我不是你的好妹妹了是不是！”江岑作势要掐死他。
江廷野声音是病后的沉哑，慢条斯理——
“说话要严谨，我们只是同父异母。我能给你一份工作，都是我挖空仅剩不多的善良给你了。小江，人要懂得知足。”
好嘛，这会儿连妹妹都不叫了！
直接小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