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柜很快去桐城找到老李头和老林头,亲自去请了刘御医一起前往仙灵岛。
刘御医轻易不出诊,但一听他要去救的人是李全德将军的人,二话不说,收拾了药箱就跟着三人走了,昔年他在京城太医院的时候,得过镇国公府的恩惠,他义不容辞。
四人赶到码头登船的时候,被衙门的人拦住。
衙门有令,战事没结束之前,一人一船都不准出海。
吴知县不在,苏贤刚巧在码头巡视,他并不知道裴泽受伤的消息,很是耐心地劝四人回去:“我知道你们牵挂裴三爷,但国有国法,战事期间,谁也不能破例。”
“我们是听说三爷受了伤,所以才赶去送药的。”唐掌柜很是耐心地解释道,“大人放心,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们送去药就回来,人命关天,还望大人通融。”
“唐掌柜,战场之上刀枪不长眼,有个磕磕碰碰的,也不足为奇,若是人人效仿你们前去送药,那岂不是乱了套?”苏贤面无表情道,“你们放心,军中有军士随行,衙门也有专人往岛上送药,无需你们劳师动众。”
“大人,我们三爷危在旦夕……”老林头忧心忡忡,“还望大人通融!”
“放肆,裴三爷盖世英雄,至今还在海上搏杀退敌,是谁告诉你他危在旦夕了?”苏贤沉着脸道,“你知道不知道散播谣言,扰乱军心是死罪吗?”
他搞不懂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要是岸上的人知道裴泽受伤,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就算裴泽真的负伤,也要封锁消息。
“既然大人执意不肯放行,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老李头拽着刘御医率先登船,气势汹汹道,“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们!”
“你,你们要造反不成?”苏贤脸一黑,“来人,给我拿下。”
不过是个厨子。
口气竟然这么大,茗香楼到底养了些什么人。
三人纷纷拔剑对峙。
今儿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去仙灵岛。
花椒听说四人在码头这边被衙门的人拦下,急忙赶了过来求情:“苏大人手下留情,三爷的确危在旦夕,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原本她以为唐掌柜他们会从桐城那边登船去仙灵岛。
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里被拦住了。
“花椒,你来干嘛?”苏贤语气缓了缓。
“大人,是我让他们过去给我夫君送药的。”花椒快步上前,微微福身道,“求大人看在同乡之谊的份上放他们走吧!”
“花椒,并非我有意为难你们,而是朝廷有令,战事期间,一人一船都不得下水,你不要为难我。”苏贤惊觉她比之前清减了许多,面容也有些憔悴,知道她是为了裴泽,心头微酸,“三爷在军中,自有李大将军照拂,你们实在不必大张旗鼓。”
虽然知道他跟她永远不可能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花椒看了看唐掌柜。
唐掌柜会意:“既然大人不肯通融,那我们只好得罪了,我们走!”
老李头和老林头二话不说,迅速挑上船,解了绳索,快速朝海里划去。
苏贤见他们全然不顾他的颜面,执意要出海,很是生气,厉声道:“你们,你们是非要逼我出手吗?”
“大人……”花椒忙上前拦在苏贤前面,恳求道,“大人若要责罚,就责罚我吧,求大人放他们走吧!”
衙役们看苏贤。
大人不发话,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说话间,船已经离了码头,快速朝仙灵岛方向驶去。
“花椒,你,你这是要害我呀!”苏贤气得拂袖而去,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他抓她做什么!
四人到了仙灵岛,经过层层盘问,才被驻岛的将士带到了蔺沨面前。
蔺沨认识老李头和老林头,面色凝重道:“我也是早上刚刚得知消息,已经送去了药,现在我也在等消息。”
“三爷他现在何处?”唐掌柜一脸担忧。
“他们现在都在暗礁岛附近休整,谁也没有退兵,李大将军也负了伤,伤势如何还不清楚,但裴三爷却是中了毒箭……”蔺沨在刘御医手里的提的药箱上落了落,蹙眉道,“听说昨晚三爷神智还清楚,今早就昏睡不醒,东楚一向以制毒闻名于世,我担心咱们解不了他的毒……”
“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紧启程救人吧!”刘御医闻言,忙道,“但凡中毒者,最怕延误时机,早去一刻就多一份胜算。”
“好,我这就派人送你们去。”蔺沨连连点头,“你们稍等片刻,郡主早上刚刚去了暗礁岛,连换洗的衣物也没带,你们刚好给她捎过去。”
得知裴泽受伤的消息,李潇潇就不顾他的反对,带着药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
连行李包裹都没来得及收拾。
暗礁岛顾名思义是一些礁石组成的岛子。
岛上无人居住。
官船货船也鲜少到此。
四人赶过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一度差点被岛上射出的乱箭射中,再三纠缠了几番,才得以上岸,裴泽还没有醒,李潇潇带过去的药成效并不大,见他们来,李潇潇很是惊讶:“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岸上去了?
“我们听说三爷受伤,就赶了过来。”唐掌柜瞧着躺在帐篷里的裴泽,眼圈发涩,忙问道,“三爷如何了?”
“伤口在左肩,虽然没有射中要害,但箭上有毒。”李潇潇黯然道,“我虽懂些医术,却没见过此毒,无法对症下药。”
解铃还须系铃人。
要解东楚的毒,非得东楚人不行。
老李头已经带着刘御医到了榻边把脉。
刘御医认真查看了伤口,叹道:“老朽行医多年,也从未见过此毒,恕老朽无能为力。”
李潇潇凄然一笑,并不意外,淡淡道:“大夫既然来了,就烦请大夫去隔壁帐篷给李大将军看看伤,我一介女子不方便过去,只听军中医士说,将军的伤得不轻。”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她自认为医术并不比寻常大夫差,她不知道的毒,这些乡野大夫自然也不会知道。
刘御医欣然从命。
提着药箱去了隔壁帐篷。
唐掌柜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