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黑虎山的人,因为一些前尘旧怨,他们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我会处理的。”裴泽低头看着被她缠得跟个粽子一样的手腕,轻咳道,“你缠得太紧,并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缠得认真,倒是不会渗出血迹。
但或许他的手几天下来就废了。
她确定她不是在谋害亲夫?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些事情能过就过去吧!”花椒这才发现她的确缠得紧了些,只得重新打开布巾给他包扎,他的伤口看上去的确是擦伤,不是利器所致,“明天再抹点药膏,不要碰水,不用用力,过几天就好了。”
她披散的长发垂在胸前,时不时不经意地掠过他的胸前。
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胳膊,痒痒地,麻麻地,就像羽毛扫过心头。
花椒并不知道,烛光下的她眉眼如画,温婉动人,她此时此刻的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成了致命的诱惑,他忍无可忍地扯下床幔,
第二天,花椒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
大片的阳光洒了进来。
院子里有人走动,甚至她还听见裴莺的说话声:“三嫂怎么还不起来?
“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王氏低声训斥,“绣你的花去,操这些心干嘛?”
裴泽不在身边,床上一片凌乱,想到昨晚……她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她觉得她不好意思见人了,新婚次日,一觉睡到晌午……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正想着,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花椒匆匆起来穿衣裳。
裴泽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在窗下的花梨木案几上,走到床前拉开床幔,见她刚起来,温声道:“刚好起来吃饭。”
花椒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没吱声,抱着外衣快步去了浴室。
裴泽笑笑,弯腰不声不响地收拾被褥,顺手把他娘事先铺在床上的帕子叠起来塞进被褥里,坐在案几前等着花椒过来吃饭,花椒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在案几前坐下,裴泽很是体贴地给她布菜:“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多吃点。”
“我自己来就行。”花椒有些不好意思看他,问道,“你的手好点了吗?”
“没事了,不碍事。”裴泽把手腕伸到她面前给她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放心,做什么都不妨碍。”
花椒顿觉脸热。
一声不吭地低头吃饭。
八碗八碟,荤素搭配,一尝就知道是老李头和老林头做的。
既然能回来做饭,那说明的确没事了。
两人正吃着,王氏端着一碗饺子,推门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看着花椒:“你早上没吃饭,晌午多吃点,娘给你下了饺子,快吃饺子。”
“好。”花椒笑笑,接过饺子,咬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娘,这饺子怎么是生的?”
“生的好,生的好。”王氏笑呵呵地端着走了出去。
花椒顿觉莫名其妙。
抬头见裴泽一脸暧昧的笑,才猛地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冯氏好像跟她说过,这也是个风俗。
待吃完饭,裴泽才带她去给裴春山和王氏敬了茶。
公婆也象征性地给了些银子。
王氏端足了婆婆架子,语重心长道:“花椒,你虽然在我们家多年,却也只是担个名分,如今你们已经圆了房,就是我们裴家真正的媳妇了,依我看,你先不用忙着赚钱,先给老三怀个孩子再说。”
“知道了,娘。”花椒勉强笑道。
裴春山到底是公公,什么也没说。
待两人回了屋,已经是后晌了。
梧桐镇的风俗是新人归宁前不能出门,花椒从未如此清闲过,又没什么事可做,倚在被褥上昏昏欲睡,身子就像爬了山一样的劳累,她觉得她能睡三天三夜,裴泽见她懒猫一样躺在床上,凑了过去抱住她,耳语道:“还疼吗?”
“有点……”花椒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脸红道,“今晚你别碰我,我想好好睡个觉……”
触到她细嫩的脖颈,裴泽只觉得喉咙发紧,低头吻她:“凡事总得有个过程,”
刚圆房就不让他碰。
这不是成心折磨他嘛!
花椒仰脸望着他,心里却是千回百转,总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跟她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对她,却依然没有敞开心扉,她对他而言,或许是个媳妇,又或许是床伴……而她却想做他的心上人。
想到这里,她神使鬼差地伸手解开他的衣裳,见她眼睛不眨地盯着他赤裸的上身看,索性大大方方地全都脱了下来,扔到了床下,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你不怕疼了?”
胆子这么大……
“你去关门。”花椒咬唇道。
裴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顺从地下床关了门,又回到了床上。
花椒绕到他身后,伸手抚摸着他宽厚壮实的后背和结实有力的臂膀,目光触到他右肩的那一刻,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苏贤没骗她,他右肩上的确有处浅痕,得细细看,才能看出是处咬痕……的确是个女子曾经咬过他。
能近了他的身的女子,肯定跟他关系非同一般。
难道他真的有私生子?
裴泽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低头俯视着她,轻喘道:“看够了没有?“
“没有!”花椒并没有意识到她的举动有多么惹火,继续看他胸前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年代久远已经结痂,有的成了一道浅浅的痕迹,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到底受了多少次的伤,才跋山涉水地回了梧桐镇,来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