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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公爵才不相信什么幻术能够拖住自己。

逐月老人的幻境,只是他有点兴趣才多待一会儿而已。

现在,关圣的幻术,他是一点都不想多待。

杀掉关圣,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杀了他,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想着,他一步前冲,瞬间来到关圣面前。

他的脑海中,在这一刻构建了无数招数的对抗。

可他忽然发现,面对他的进攻,关圣竟然一动不动,像是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似的。

谢尔公爵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后退,长枪对着关圣的脑袋就刺了过去。

然而……

在长枪触碰到关圣的那一刻,他的身形……就像是虚化了一般,直接穿透了!

下一秒。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了谢尔公爵的脑袋上。

他……懵了!

“我擦?”

谢尔公爵没憋住爆了一声粗口,回到原点。

鲜血,滴答滴答地……沿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滴在他的手腕上,滴在他的脑门上。

但很快,不死不灭的力量出现,他的脑袋……又恢复了正常。

谢尔公爵嘴角抽了抽:“还真是幻术啊!”

“你,是虚影。”

关圣想了想:“简单粗暴地来讲,杀我,等于杀你自己,就那么简单,明白吗?”

“呵呵。”谢尔公爵不屑一笑,听明白了,又不是很想明白,他没有想到,这幻术的精髓居然在这种地方。

身处幻境中的人,击杀关圣时,等于击杀自己。

这种深度幻术,不是一般人能学会,也不是一般人能领悟的。

不得不说。

“你是个天才!”

谢尔公爵忍不住夸赞。

关圣:“我该谢谢你的夸赞,还是该觉得恶心?”

谢尔公爵放下了手里的长枪,轻哼一声:“来自对手的夸赞,你非常值得,所以不用觉得有什么,你很厉害,很不错!”

“让我想想,这应该是你为你师傅神无痛所准备的吧!”

关圣点点头:“是的,这个世界上,能杀死他的人,只有他自己,我这第五招,是专门送给他的。”

“好!”

谢尔公爵鼓掌,十分欣赏地说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徒弟,估计,我做梦都会笑醒,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

“看来,你说的拖延,确实有可能做到,千算万算,没想到,算漏了你的实力。”

“修斯牧竟然没把这一招告诉我!”

“他的情报搜集能力,真是差劲到了极点。”

关圣呵呵一声:“我也很不舒服,在巨神氏族的时候,没把他给灭了,如果我不顾代价地灭了他,你就没有复苏的可能性。”

“那些被你屠戮的人,也不会死。”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死去。”

“这不公平!”

“本身就不公平!”

“我很不喜欢!”

“……”

谢尔公爵背过手,来到了关圣面前:“所以,你是打算跟我在这讲道理嘛?”

关圣反问道:“那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吗?要不,你给我表演一段草裙舞?”

谢尔公爵:“你在做梦,我是贵族,我是公爵,这些下人才会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

“算了,既然你想听听道理,我就和你讲讲道理。”

“你说,这些死去的人不公平,那我问你,什么叫做公平。”

关圣沉声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以人类意志为主所凝生出来的法律,就是公平。”

“人类意志?”听到这四个字,谢尔公爵忍不住笑出声:“当你说出人类意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人类的意志,什么时候统一过?”

“统一?”关圣皱起眉头,疑惑不解。

“没错,统一!”

谢尔公爵昂起头,似乎是回忆着某些事情,说道:“有些人,喜欢热闹,有些人,喜欢安静。”

“喜欢热闹的人,聚集了许多人,喜欢安静的人,自始至终,却只有一个人。”

“于是,热闹的人越多,所需要的土地就越多。”

“他们开始朝着安静的人所拥有的土地进发,安静的人为了让自己继续安静,就被动地让出土地。”

“你觉得公平吗?”谢尔公爵认真地问道。

关圣沉默了,仔细思考着其中的逻辑。

谢尔公爵:“你犹豫了,是吧!”

“当你犹豫的时候,你就已经告诉我答案,你的答案很简单,那就是你也不确定,这是否公平。”

“没有得到绝对确认的公平,那就是不公平。”

“凭什么热闹的人需要更多的土地,就要把安静的人土地占有。”

“如果热闹的人选择安静,就不需要那么多土地,大家一块又一块,自己活着不舒服吗?”

“安静的人会这样想。”

“而热闹的人又会想,你觉得不舒服,那你也成为第一个热闹的人,一起来热闹,把土地贡献出来不好吗?”

“……”

“双方总是各执己见,但最终为了短暂的和平,各退一步,热闹的人,只占有很少一部分的土地,安静的人,也选择融入热闹的人,于是,这个世界,所有土地,最终融合起来。”

“可融合之后,热闹的人,还是那一部分人,安静的人,还是那一部分人,他们所能利用的土地,却不得不因为和平,让给更多喜欢热闹的人,有许多安静的人被动同化,因为他们知道,要是选择安静,自己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少,但还有部分安静的人,不喜欢这种不公平的东西,他们开始抗争,他们最终,抢下了一部分土地,自己呆了起来。”

“然而,在热闹的人群中,被动同化的喜欢安静的人,开始嫉妒这一部分人,凭什么能好好地待在世外桃源生活,于是他们开始撺掇热闹的人,进攻他们的土地。”

“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思维题,也就是我们吸血氏族之所以进攻世界的理由。”

“你觉得,公平吗?”

关圣有些被震撼到了,谢尔公爵的这一番话,其实是站在了宏观的角度上去看。

说到底,是生存问题。

一部分人选择这样生存。

一部分人选择那样生存。

可当双方的生存发生了冲突。

最先退让的人,总是吃亏的一方。

而吃亏的一方,总是人少的一方。

那么对于人少的一方来说,那就是不公平的。

是的!

不公平。

这忽然让他想到了吸血氏族。

谢尔公爵继续说道:“我们吸血氏族,原本并没有想要和这个世界对抗,可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不让我们生存,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只能对抗这个世界。”

“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巧妙的是,当初针对我们吸血氏族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之所以对抗,不就是想要好好地活着吗?”

“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就不让他们活,于是,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我想不通,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你要扯上公平和不公平这五个字。”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对于人和人来说,从来不存在公平,如果真的有公平,那也只是针对自己而言。”

“当你自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对自己公平,那才算是公平。”

“你杀我,你觉得公平,这是对的!”

“我杀你,我觉得公平,这也是对的!”

“所以,关圣,你能理解我吗?”

谢尔公爵认真地看向关圣,询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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