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秋在禹城城外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换回了今天穿的衣裳。
如今天上的雪花已经开始纷纷扬扬的了,谢静秋紧赶慢赶终于在雪下大之前回到了安王府。
只不过刚进门走到正院门口就听到了抱怨声:“我们家侧妃娘娘要吃的是新鲜的蔬菜,这大厨房里面提供的是昨天的,已经不够新鲜,王爷不在家难道王妃连伙食都要克扣嘛?”
“就是,还有这个月的衣裳,料子也不是时兴的,咱们安王府难道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来吗,那王妃可是有些失职呢。”
谢静秋抬头一看竟然是风侧妃跟刘侧妃身边的大丫鬟,说这话是专门过来给安王妃添堵的吧。
她几步走向前,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丫鬟正眼也不看谢静秋,也不回话,风侧妃的丫鬟甚至瞥了谢静秋一眼,那眼里的不屑一点都没掩饰。
安王妃的丫鬟便想着上前回话,谢静秋一抬手就制止了她,随后吩咐道:“这两个人对我不敬,你去叫几个人过来每人赏五板子。”
那两个丫鬟听到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她们觉得现在安王都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有什么好怕的。
当即回嘴:“世子妃,我们是侧妃的丫头,你可没权利处置我们。”
“就是这还没有鸡毛呢,就想着管家权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两个人看向谢静秋的眼神有些讽刺,别是你这个世子妃,就连王妃,王爷也不放在眼里,要不然会越过王妃专门给两位侧妃送东西,甚至几个妾氏都有份。
只有王妃,得了安王的一句谴责,说她管理不好安王府,若是再犯错,那安王府就交给风侧妃管着。
谢静秋只深深的看了那两个丫鬟一眼,头也没回直接进了正院。
这会子,她要跟安王妃把事情给说清楚了,有安王掣肘,安王妃恐怕不能很好的掌控安王府,这安全性上就没什么保障了。
昨日李煜就说了北戎那边有些蠢蠢欲动,恐怕很快就会大举进犯,他们不日就得离开安王府,安王府作为大后方绝不容有失。
谢静秋进屋子的时候,安王妃跟李雪柔正忙着算账,如今年关将近,安王府的各大庄子铺子正是会账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忙活了两天了,还得再忙活上三五天才能彻底结束。
她进来之后,没让丫鬟通报,直接把披风挂在椅子上就进了内间。
金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迎出来,她笑盈盈的给谢静秋行礼:“世子妃来了,快进来暖和一下。”
这屋子里燃了炭盆,温暖如春,谢静秋一进来就觉得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
安王妃跟李雪柔忙里偷闲,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跟谢静秋打招呼:“静秋回来了,快来暖和一下身子。
金嬷嬷去拿一盏燕窝粥来,让她喝了也舒坦一些。”
金嬷嬷笑着答应,立刻就准备出去。
谢静秋叫住了她:“还请嬷嬷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在门口守着,我有话要跟母妃跟雪柔说。”
金嬷嬷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安王妃,见她点头,立刻出去了。
很快,在屋子里打扫卫生的丫鬟就被金嬷嬷赶了出去,金嬷嬷让两个小丫鬟守着大门口,自己则在小间的门口守着,保证没人敢偷听。
谢静秋见状,叹了一口气,把安王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包括想让他们永远待在京城的事情也说了。
安王妃听的脸色大变,李雪柔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真是的好狠的心啊,煜儿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还是我父王嘛,他这是想要我们一家人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谢静秋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以前只有你们几个孩子,就算是不喜欢,好歹会有几分真心,可是若是别的女人又给他生了儿子呢。
而且还是对他毫无威胁的小婴儿。
李煜现在在军中的威望一日强过一日,甚至有人还在安王面前说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你觉得,他心里面会开心嘛?
毕竟现在有了另外的继承人,他又有足够的时间等他长大,这大儿子跟二儿子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安王妃立刻担心起来:“那炫儿不会有事吧,他此刻可正在坛城呢,不行我得让人把他叫回来。”
李雪柔也担心不已:“对对对,咱们一家子得在一块儿才行。”
谢静秋知道这两个人是有些关心则乱了,连忙安抚:“母妃,妹妹,你们先别着急,等我跟你们说。”
她把自己跟李煜分析的那些说给母女俩听。
“现在李煜这个世子才是他的心头大患,李炫倒是不那么显眼,现在李煜回来了,他的矛头也会指向李煜,我们有防备倒是不怕,你们先别担心。”
安王妃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想到:“他吃了我的药是不可能有孩子的,这么说……”
安王被绿了,这话安王妃没说,谢静秋跟李雪柔却心里面却是了然。
“他已经下了杀心,我们要想活,就得先发制人。
跟北戎的大战一触即发,我跟李煜肯定是要上战场的,到时候若是他在军中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想来谁都不会怀疑到他那个亲爹头上吧,到时候就剩下你们母女俩还不是任由他搓圆捏扁。”
李雪柔有些不可置信:“父王真的会这样狠心。”
谢静秋轻叹一声:“你们是局中人很有可能看不清,这样的事情在民间并不少见。
他是王爷,可也是个人,先帝是怎么对待别人的你们心里明白,安王跟先帝可是至亲的兄弟俩,还不是用过就扔,他们这性子一脉相承也不稀罕。”
从前没有别人生的儿子也就算了,现在有了别的儿子那李煜跟李炫就不值钱了。
安王妃嗤笑一声:“我跟他当初也不过是交易,如不是我胡家相助,恐怕他这个安王到现在都不能名正言顺,只能当个闲散王爷。
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可不只是本地的势力跟他做对,京中可是也有人想要整他呢。
现在他坐稳位置就想要过河拆桥,真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