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爬，快。”程无郁说。
沈弃立即转回身体，向前爬去。
手掌擦着管道，沾了一手厚厚的灰尘，算着差不多远离了那间房，沈弃停下。
程无郁侧着身体挤过去，搓搓手上的灰，拿出纸巾去擦沈弃脸颊。
“脏了一道，白猫成花猫了。”
云朵轻轻地喵了一声。
“云朵白，小云朵最白。”程无郁哄孩子似的，手背摸摸猫猫脑袋。
猫头柔软雪白的毛黑了一片。
沈弃拍他手背。
给云朵洗澡太艰难，这只猫最讨厌洗澡。
每次放进水里，喵喵喵个没完，像是被虐待了，声音凄惨又可怜。
休息时间，沈弃拿出摄像机，打开旋转屏，习惯摁了开机。
自然没有电。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让祝姨拼了命的也要交给我们。”程无郁心中生出无限猜测。
沈弃也不清楚，只能等到出去后，找电池换上。
他合起旋转屏，收好摄像机，在黑暗中看着一大一小发呆。
程无郁解开绑在腰间的外套，调整一下，省得一会儿影响他往前爬。
关键里面还包着老丈人的人皮，只隔一层布料，多少有点影响他幼小的心灵。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遗留了一截骨头，硌他腰子。
导致这人坐没个坐像，在狭窄的管道内还能摆出妖娆侧躺的姿势。
沈弃抬手在他大腿轻轻抽了一下。
“嘶……打我干什么？”程无郁揉揉屁股，去捏他手腕。
指腹磨他，暧昧地摩挲那块皮肤，弄得发烫发热。
自从在一起，程无郁馋猫猫的心思藏不住，就算条件不允许搂搂抱抱，至少也要牵牵手。
云朵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俩，大尾巴慢悠悠晃动，似乎觉得好玩，猫爪搭在二人交叠的手腕。
程无郁发笑：“这么一比，老黑越看越呆，云朵机灵又可爱。”
沈弃无奈。
果然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曾经还是死对头那些年，沈弃就认为，这人是个渣男。
面相属于招桃花那种类型，挺浪荡，挺花心。
如今再看，程无郁龇牙咧嘴去薅压在身下的外套，“不行，我忍不了，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给我屁股都硌了个坑！”
沈弃：“…………”
形象全无，脸不错，如果是个哑巴更加完美。
程无郁解开外套，嘴里念叨：“叔，你别怪我，我这是为你好，万一真的残留骨头渣子什么的，再把您……”
他琢磨几秒，继续道：“再把您吹弹可破的肌肤戳破可就不好了。”
沈弃：？？？
有病？
果然是看过霸总小说的人。
换别人说不出这么炸裂的话。
程无郁顶着男朋友想锤自己的目光展开那张皮，手电筒一照，发现里边有个椭圆形凸起。
“还真有骨头？”程无郁掏之前，征求男朋友意见，“宝贝，我能掏咱爸吗？”
沈弃再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加庆幸自己发不出声音。
程无郁没有得到回答，自顾自去掏老丈人的皮，摸了好一会儿，从腿部的地方拿出一片树叶形状的绿色水晶。
这东西……怎么那么像圣树心脏？！
但是心脏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放在这里？
程无郁也从来没见过，来下城找，上边也没给什么资料，只能盲目摸索寻找。
而现在看沈弃表情，大概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有点发愣。
直到云朵待的无聊，喵呜一声。
沈弃拿过绿色水晶，只有巴掌大小，晶体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就算捡到，也只会以为这只是一颗水晶。
沈弃翻来覆去地看，只感觉有暖意通过手心进入身体，除此之外，没什么奇怪。
他把心脏放进程无郁衣服内带拉链的口袋，旋即指指前方幽深黑暗的管道，示意快点出去。
找到最重要的东西，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
“好，你跟在我后边。”程无郁重新包好人皮带上。
经过将近二十分钟爬行，前方终于有亮光出现。
尽头处随风旋转的换气扇正慢悠悠转动，光影忽明忽暗。
程无郁原本准备一拳头暴力破开，突然发现换气扇框边缘松动。
他轻轻一推，换气扇直接罢工，掉了出去。
双脚终于落到地面，沈弃站直，活动活动发酸的四肢，浑身都舒坦了。
“竟然到下城区边缘了。”程无郁替他拍打身上的灰尘。
往前看去，边缘只有一排腐朽的铁质栏杆，断了两节，风吹过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如果不小心掉出去，等待的将会是几百米高空。
就在这时，云朵忽然弓起身，猫毛炸起，凶狠地哈气！
不等二人有所反应。
白色缅因猫已经像一道闪电冲出去！
它径直扑向后方一团干枯草垛后，随后响起几声人类惨叫。
“哪里来的猫？！”
“喵呜！！！”
云朵声音变得尖锐，像是被踩到尾巴。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沈弃听到云朵叫声，人已经跨过了草垛。
眼看一铁锹朝着云朵狠狠拍下来！
沈弃身形忽闪，动作快到来不及看清楚他是如何抽刀，铁锹连接的木棍顿时断成两节！
程无郁紧跟其后，上去两脚踹翻其他人，无意恋战，掐起云朵抱起沈弃开跑！
顺便放出老黑来断后。
健壮的黑豹目光充满兽性，慢悠悠来回踱步，震慑其他人。
.
这一番耽误，没有找到双生子，从管道出来，时间也已经偏下午。
二人只能快速往家属楼方向赶去。
一路上躲躲藏藏，快接近家属楼，发现不对。
楚叙住的家属楼共有六层，一楼的楼梯口平常有一道铁门安装了指纹识别。
不是楚叙信任的人，根本进不去，而且进出都会随手关门。
但是此刻，楼道门敞开。
从远处看去，每层楼的窗户隐约有人影晃动。
“遭了！”程无郁展开翅膀，揽过沈弃的腰带着他飞起。
沈弃收回云朵，以免给他增加负担。
屋内，姜慕远正在分配剩下的药材，他一个人坐在角落。
如果没有人主动和他说话，他可以沉默一整天。
信息素甜甜的，人却闷闷的。
盛淮秦时不时悄悄观察他，想起在大楼内，omega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恐怕只有经历过无法磨灭的痛苦，才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忽然，盛淮秦直起身，看向门口位置。
他动作引来两位omega的注意。
房间门一直开着，方便贺轻川暴躁时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因此唐现现发现他表情变得很严肃，紧张起来。
“盛哥，你这是怎么了？”唐现现从门口探头。
盛淮秦给他脑袋推回去，“别出来，门外有很多很多‘人’。”
“哦哦，好的。”萨摩耶缩回脑袋，朝姜慕远招招手。
“小远，你快过来。”
姜慕远收起药材，“会不会是楚叙那些小弟来找他？”
毕竟从大楼出来有两日，即使有变种，它们也会选择在半夜时分，人类放松警惕时入侵。
盛淮秦不确定道：“不清楚，不过警惕点，总没错。”
姜慕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走进屋内，席地而坐，继续分药材。
这副淡定模样，好似就算有变种闯进来，他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盛淮秦对他兴趣越发浓厚，正想和他聊聊，倏然听到房门被敲响。
“梆梆梆梆！”
几人登时绷紧神经，转向大门方向。
只听老四声音在门外响起：
“盛哥，楚哥说晚上凑两桌，和兄弟们热闹热闹，顺便让我把上次在你那里赊的账还上。”
盛淮秦走向房门。
外边的人又道：“你快开下门，我把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