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胆没色心的黑豹跑了。
夺门而出，甚至在下楼时还滑了一跤。
生怕缅因猫真把他逮回去。
沈弃失笑，揉揉发烫的耳朵，房门也没关，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
这些天摸爬滚打，杀变种，沈弃没能好好洗一次澡。
此刻什么也不缺，放了满满一缸热水，脱掉全部衣服进去泡澡。
泡到一半，放出云朵。
缅因猫不喜欢水。
蹲在置物篮上，大尾巴慢悠悠晃动，歪歪脑袋，异瞳清澈又愚蠢。
沈弃轻啧：“卖萌没用，过来，给你洗澡。”
长毛猫猫的毛最容易打结。
缅因猫爱干净，经常自己舔。
但是，该有的嫌弃一点都没少。
程无郁把自己洗干净，生平第一次用手，平复了险些爆炸的自己。
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拿着一身新衣服进次卧。
浴室里，沈弃穿着浴袍，正在给云朵吹毛。
缅因猫湿哒哒趴在盥洗台上。
听见动静，扭过头非常委屈地冲程无郁叫，“喵呜～～”
很奇怪，没了标记。
缅因猫见到他依然热情。
“怎么不擦干再吹？”程无郁揉揉云朵小脑瓜。
沈弃懒洋洋道：“我看你这里的毛巾是干净的，就没给它用。”
程无郁把衣服放在旁边，打开置物柜，找出一条新的毛巾。
“柜子里很多，随意用。”
沈弃接过，逗他：“我们程哥真大方。”
程无郁盯着那双修长的手，拿着毛巾来回在缅因猫身上拨弄，冷不丁来一句：“我更喜欢听你喊无郁哥哥。”
沈弃动作顿住，说：“睡吧，梦里什么都不缺。”
程无郁呆了两秒，闷声笑得停不下来。
“好了。”沈弃关掉吹风机，揉揉缅因猫柔软蓬松的毛。
缅因猫喵喵叫，往他怀里钻，撒着娇。
“乖点。”沈弃手指抵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下头亲亲它。
程无郁：“它在你面前一点也不高冷。”
谁能想到猫界有着高冷霸总之称的缅因猫竟然是一只嘤嘤怪。
“它脾气还行。”沈弃说，“云朵，回来吧。”
云朵舔了下他下巴，抖抖凌乱的毛，慢慢消失。
等沈弃换好衣服下楼，程无郁正在开放式厨房忙活。
程无郁背对着他，问：“烧一条鱼，一个汤，还有个荤菜和两素？”
沈弃坐在吧台旁看他忙活，“都可以，有吃的就好。”
经过这些天相处，程无郁最清楚这猫有多难伺候。
辣椒香菜葱蒜不吃，放一点调味还可以，鱼有刺也不吃。
一只猫连挑刺都不会，也不知道以前怎么活的。
“再问你一次，不吃什么？”程无郁放下锅铲，双手支撑在台面。
沈弃对上他视线，诚实回答：“鱼清蒸，如果有没刺的鱼更好，不要辣，谢谢。”
程无郁满意了：“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在我家你可以随意些。”
他转身继续忙活，还能抽空榨一杯果汁给他。
沈弃握着玻璃杯，视线从上往下扫过程无郁后背。
宽肩，劲腰，腿长，人长得挺帅。
可惜有一双喜欢阴阳怪气的嘴。
不过，不是问题。
骄傲的猫有信心把他驯服。
一头黑豹而已。
程无郁做好饭，一转身。
沈弃眼里含笑，像是逛窑子看美人儿似的，眼底亮晶晶。
“不是，你什么眼神？”程无郁在自己的小碎花围裙上擦擦手。
沈弃：“没事，有酒吗？”
程无郁笑了下：“你这酒量，还想喝酒？”
“不可以？”
“……可以。”
程无郁摘掉围裙，随手搭在椅背，从靠墙的架子上挑了一瓶果酒。
“这瓶可比上次的梨花酒度数高，容易醉，等会儿吃点东西再喝。”
“好啊。”沈弃懒洋洋应声，没在意。
吃饭时，沈弃才知道程无郁那句做饭还行，是谦虚了。
味道很好，咸淡完全按照他的口味来，没有放一丁点辣椒。
他们没去餐厅，面对面围着吧台坐。
“鱼没有刺，放心吃。”程无郁把菜全部摆在大猫面前。
仅仅一道清蒸鱼，完全拿捏沈弃。
不知怎么，看他乐意乖乖吃饭，程无郁心情无比愉悦。
又忽然意识到。
哪怕没了标记，面对沈弃，好像也无法回到以前那种……斗来斗去，见面总是呛几句。
现在不行了。
养猫似的，渡过排斥期，开始亲近。
沈弃抬起头，“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我？”
程无郁愣住：“什么？”
沈弃吃掉自己这碗饭，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果酒，说：“程无郁，你有点像个变态。”
变态本态程无郁挺无辜。
过两秒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有点醉了。
程无郁好笑，说：“记得有一次两帮人起冲突吗？”
沈弃眼睛漫上一抹红，“很多次冲突，你说的哪次？”
程无郁怕他一脑袋磕大理石桌面上，手虚虚垫着，“游泳馆那次。”
大猫打人很凶。
不留余地，但凡谁敢惹，能把人挠的哭爹喊娘。
“我见你，总是要跟小弟夸你两句。”
沈弃没忍住笑出声，握住程无郁伸来的手，“夸我空有其表，不讲理，只会用武力解决事情？”
他歪着头，程无郁的衣服在他身上，领口有些宽，歪斜着，露一大片皮肤。
红莲似血，刺激着程无郁的神经。
等到清醒些，掌心已经抚在红莲纹身。
沈弃直勾勾凝望着他。
标记洗掉也没用。
单独相处，气氛越来越暧昧。
“别这样看我。”程无郁喉咙发紧，正想撤回爪子。
沈弃起身，绕过吧台，拖着椅子过去，放在他身旁。
“做什么？”程无郁没看懂。
沈弃拿过果酒，“啪”往他面前一放，“程无郁，喝完。”
对方毫不在意笑了下，“就算喝完，我也醉不了，沈弃，我看你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弄我吧？”
大猫凑近，吐息带着甜丝丝香气。
“不可以？”
“把我当鸭子逗了？”程无郁扯扯唇，还是喝掉剩下半瓶酒。
“那需要多少钱？”沈弃凑近。
洗完澡头发没有完全吹干，此刻顺毛，少几分攻击性。
程无郁被他短短几句话，撩出了反应，没敢继续这个话题。
掩饰般，准备抽纸擦去嘴上沾的酒，突然领口被扯动，歪向沈弃。
沈弃闭上眼，仰起头。
寻到程无郁的唇，迅速亲了过去。
嘴唇贴在一起那刻，同二人时愣住。
麻麻的。
顺着腰椎往上蹿。
很喜欢，沈弃这样想。
他只会这么点，睫毛剧烈颤抖，理智回归些许，慢吞吞往后退。
柔软消失，程无郁睁开眼，翻涌的欲望和情意惊到了坏心眼的大猫。
“沈弃，我忍你很多次了，只管撩，不解决是吧？”
程无郁呼吸沉重，手掌叩在沈弃后腰，用力。
沈弃没有坐稳，跌进他怀里。
“你……！”大猫刚仰起头，倏然被狠狠吻住了唇，没能说出口的话被尽数堵回去。
舌尖触及，程无郁心脏跳动的快要爆炸，失了控制。
沈弃被迫高高扬起脖颈。
对方汲取了他所有呼吸，一点退路不留。
软了骨头的猫好欺负，怎么摆弄都可以。
程无郁狠狠抓下他手腕，反剪至身后，指节霸道穿插而入，十指相扣。
沈弃感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