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帝大人,这个叛徒竟然还有同谋接应,我要不要立马带人去追?”
矮挫胖子胡悠,手指着阿来逃窜的方向,向着半空中缓缓重新幻化成青年的无不能急禀道,那着急的神情,比他入洞房时还要甚。
无不能重坐回椅轿之上,轻蔑地摆了摆手,“不用追了!那流白离五脏已碎,六腑已破,就算被救走了,用不了多久也是死人一个,一个死人,有何追的必要?”
“哈哈哈哈……,魔帝威武!”
“魔帝威武……”
胖子胡悠带头后,黑压压的一众魔将魔兵紧接着跟着山呼海啸起来。
无不能惬意地侧身倚靠在椅轿之上,单手支着腮,眯眼看着影姬,淡淡地问道:“影姬是吧?把中州的情况汇报一下吧!”
“回禀魔帝大人,目前中州几乎所有人都在我同影齐声镜的控制之下,只要魔帝一声号令,所有人皆会听命于魔帝,唯魔帝马首是瞻!”
影姬弯身,沟壑立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得自然。
“哦?同影齐声镜?细细说来听听!”
无不能慵懒地晃了晃脖颈,继续问道。
“是!魔帝大人,我这同影齐声镜可惑人心智,吸人精气,一旦长期带在身边观看,日日精气被吸食的情况下,人会变得昏昏沉沉,全身无力,渐而不辨是非,不明伦德,唯镜是从!”
影姬腰弯的更深,胸前开得更阔,沟壑纵横得更深。
“嗯!有趣,有趣!不过人们一旦发现这镜子有问题,弃之不用,你又如何?”
无不能斜眼再问。
“咯咯咯咯……,大人只管放心便是,离了这镜子?人们便如同六神无主一般,神念中心心念念的还是这镜子,所以,但凡使用者,是摆脱不掉的!用的时间越长,母镜中吸食的精气越多,对他们的控制力就俞强,截止到目前为止,中州的人们早已对它欲罢不能,逃脱不得!咯咯咯咯……,而且,但凡用者,寿命皆会衰减,每日观看时间越长,寿命衰减得越多,现金整个中州的人们,不过行尸走肉罢了!哈哈哈哈……”
沟壑一阵剧烈得动荡,直动地胡悠狠狠吞了口唾沫。
“哈哈,好,秒极!秒极!那么影姬,现在就用母镜对着本魔帝,本魔帝要昭告整个中州,以后这中州,我说了算!好好地跟着本魔帝,你这一功,本魔帝记在心中了。”
接下来的同一时刻,所有中州的人们,皆从同影齐声镜中看到了一个邪异的青年,宣称以后他乃中州之主,所有观者无不顶礼膜拜。
青年还从镜中点名现任皇帝皇甫绝,让他在皇宫大殿恭迎自己,皇甫绝纳头便拜,磕头如捣蒜。
瞬息的功夫,整个泱泱中州,再次易主。
阿来抱着流白离,闷头极速逃窜,不知道后面会有多少追兵,隐穴肯定是暂时不能回去了,所以阿来在山林间不断地胡乱变换着方向,拼劲全力,极速逃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身处林间何处,阿来也不清楚,回首看了又看,后方好似并无追兵跟来,阿来的心才稍放下,辗转腾挪间,寻了处山洞,先将流白离放到了洞中,后扯了不少杂草藤蔓,掩住了洞口,再次回到了流白离身边。
“阿丫……,阿丫,你醒醒!你怎么样了?”
阿来轻晃着流白离,不住地唤道。
唤了许久后,流白离一阵猛烈的呛咳,股股血水从口中不断溢出,好一会才停下,流白离缓缓睁开了眼。
“怎么是你?为何要救我?”
流白离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与曾经那个阴冷邪魅,霸道桀骜的女子判若两人。
“我不是故意要救你的,是天意,我藏身在那儿,你正好跌了过来,所以我就抱着你逃到了这儿。对了,打伤你的那名青年就是魔帝?他为何使用的是和你一样的术法?既然师出同门,他为何要伤你?还有,你们对人界,到底都有哪些阴谋?”
以往的种种经历,让阿来现在心中极为矛盾,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如何面对流白离,魔界以及魔界中人,是他恨死了的,可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流白离,曾经的那个小女孩浮现在了眼前。
流白离没有回答阿来的问题,出乎阿来所料的,流白离笑了,笑得极为苍凉。
“你,救不了我的!我现在五脏已碎,六腑已破,很快,我就能彻底解脱了,彻底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世界。曾经,我带着无限的心伤,从人界一路逃到了魔界,在魔界,我狠辣无情,杀戮无数,我曾经以为,那里才是属于我的世界,可是,呵呵呵……,我不过只是君上的一条狗,一条会咬人的狗,一条践踏伤害无辜的狗罢了,我不想当狗,而现在,兔死狗烹,我连当狗的资格也失去了,呵呵呵,多么得可笑,我为兔时,父母村民尽皆惨死,我为狗时,我又实在难以做到对兔子下口,这个肮脏的世界,让我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哈哈哈哈,还好,马上我就能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许是说的话多了,再次有血水从流白离口中不断的溢出,愈发苍白的脸上,只有娇俏的唇红的血艳。
“阿,阿丫,你不要说话!在我心中,你一直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会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名的,阿来心间泛起了无数的刺痛,犹如万剑穿心一般,疼得阿来心中发慌,竟似爷爷与外公离去时那般,这种感觉比噩梦还要糟糕。
“呵呵,人道世苦意难熬,何若撒手觅慈颜;黄泉路上无对错,永冷何需再寻温。看在你我有缘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死后,麻烦就将我葬在这片山林之间吧!这片山林,其实,真的好美,好美,好美……”
流白离头歪下,眼睛出神地看着洞口方向,洞内寂静无声,流白离再无气息,苍白的脸,却渐渐红艳,如一朵刚从树上凋零的梨花,圣洁的白里尽染了烟火,白得出尘,红得入世,美得凛碎。
“不!阿丫,你不能死!因为你在我身边,我身边不允许再有人死去!谁也不能再把你的命夺去,天也不行!啊……”
剧烈的悲痛瞬间涌满阿来的脑间,愤怒瞬间炸开了阿来上身的衣衫,飞扬如雪片飘落的衣衫碎片下,阿来食指猛然戳进了自己的心窝,而后神色疯狂地拔出,重新将流白离揽起,掰开了她那被血尽染的红唇,激射而出的心头血,汩汩地灌入了流白离的喉中。
“醒来!你给我醒来!醒来!你给我醒来……”
心头血一边浇灌,阿来一边疯狂地摇动着流白离,眼底血管在那一刻统统爆裂,一时间,阿来双目尽赤,在这晦暗不明的山洞中,射出了两道骇人的红芒。
心头血源源不断地激射出来,瞬间大量得缺失,阿来感觉越来越昏沉,眼前开始变得越来越黑,可阿来的双手,仍机械似地不停地摇晃着流白离的身体,直到阿来再也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
山洞中重新陷入了昏暗,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阿来歪倒在了流白离的身体之上,直至最后,阿来的心口,仍然堵着流白离的红唇。
不知过了多久,有山鼠循着血腥的气息,爬到了流白离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踱到流白离的脖间,贪婪地闻着血腥的气息,然后朝着流白离的脸,爬了上去。
“呃……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山鼠猛地向山洞深处窜逃,流白离悠悠睁开了眼,眼神中赤红迷离,两腮红艳得如同三春的桃花,流白离只感觉喉咙发干,体内火热,热得如同炉烤,灼烈滚烫。
流白离将压在口上的异物推翻,一件件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可体内无尽的灼热依旧在燃烧,这种无法忍受的灼热,像是能将她烧溶了一般,烧的她浑身的雪白,此刻如同有血要涌出来一般,红得妖艳。
迷离的双眼终于发现了身边心口上一个血洞的胸膛,胸膛光洁如霜,血洞上已经凝结了厚厚的血痂,致命诱人的气息从身旁躯体上不住地散发,钻入到了流白离的鼻孔之中,芬芳清凉,仿佛能扑灭流白离体内的灼烧一般,让流白离感觉到一丝舒爽。
流白离贪婪的呼吸着,循着沁凉,流白离慢慢地靠拢了过去,逐渐地,流白离整个人全部贴了上去,以缓解体内无尽的烈火焚烧。
迷乱的玉足,蹬掉了阻隔着清凉的衣衫,继而仿佛找到了宣泄体内无尽灼热的途径,仙乐在晦暗的山洞中奏响,惊的更多山鼠,向山洞更深处逃窜。
山洞外,骄阳当空,一片明媚,古树上的蒲叶,在日光下萃绿如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