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幽血殿。
“魔君,你坐的那把椅子不错,这造型挺别致啊!也给我弄上一把呗!”
大咧咧斜倚在右首第一把椅子上的无不能嬉笑说道。
“既然你喜欢,那本君这把便送与你了。”
“别,别,你坐过的我不要,差人给我做把新的去。”
“好,本君依你,给你做把新的。”
阴玄魔君朝殿中侍应使了个眼色,侍应领命离殿而去。
侍应刚迈出殿门时,一个紫袍老者满面春风的匆匆进殿而来。
“恭喜魔君,贺喜魔君!”
老者扑进殿中,边行礼边说道。
“魑护法,何喜之有?”阴玄魔君心下纳闷,放出曳魔之事,乃是自己一手操办,谁都未曾告知,这魑护法怎会知晓?
“魔君,您不在的这些时日,从人界与妖界叛逃至我魔界的数量激增,这在以往是未曾有过的情况,而今正好赶在魔君计划一统五界的当口,此异状现,此消彼长,恰如起来,魔君,这是天要兴我魔界呐!”
魑护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竟有此事?哈哈哈哈......,如此来说最近喜事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照此推断,人界与妖界恐已开始失道,魑护法你说的没错,合该我魔界将兴,不错,不错!不过,还是要注意,对于入界者身份过往要严加核查,莫要混入了人界与妖界的细作。”
一段话,情玄说了前半段,暗玄补了后半段。
“魔君所言极是,谨遵魔君法旨!”魑护法再次行礼。
“魔君,这老头谁啊?笑的屁豆子一般?”
百无聊赖的无不能突然横插了一句。
魔君一愣,正要作答,魑护法那边已率先开始咆哮。
“呔!哪冒出来的不知死活的竖子?我乃魑护法,魔界第一护法,位只在魔君之下,岂是汝个红口白牙的竖子能诬蔑的?”
“魔界第一护法?听起来好威风的样子,不错,不错,魔君,这名头我要了?”
无不能瞥都不瞥魑护法一眼,只把脸朝着阴玄魔君。
“无不能,这护法没什么好做的,不若这样,本君封你为魔帝,我魔界唯一一位魔帝,地位仅在本君之下,你看如何?”
“魔帝?无不能魔帝?无魔帝?嗯,马马虎虎还算凑合,我就勉为其难领了,那就谢啦!”
“那无不能魔帝,近日你先多休息休息,让魑护法领你好好在魔界好处转转,不要忘了你我的约定,休息好了,就该去为本君效力了。”
“好说,好说,老头,你可听清楚了?”
无不能终是看了一眼魑护法。
被安全忽视,又听魔君如此言语,这把魑护法气得花白的头发是根根飘起,正欲言语,就听阴玄魔君又道。
“魑护法,传本君旨,以后他,就是我魔界无不能魔帝,本君不在时,你们皆须听从他的号令!还有,近几日,你便陪着无魔帝四处好好转转吧!”
“魔君?这......”
“嗯?”阴玄魔君蛇眼瞪起,冷芒如刀。
魑护法全身一紧,花白的头发无风自落,极不情愿地回道。
“谨遵魔君法旨!”
眼冒着怨毒冷光的看着无不能,盘算着日后如何给这小子好看。
......
阿来不得不再次惊叹地看着老乞丐。
“老人家,你连这都能听得出来?”
“呵呵呵,后生,这不是听出来的。不远万里,不辞辛苦,不为寻亲,就为寻物,所以老子我才有此一问。你漫无目的,遭人追赶,说明你尚且不知亲家所在何方!听你这反应,看样又被老子我猜着了。”
“是,不瞒老人家,小子我即是来寻亲,也是碰运气来寻物的。小子我初临皇极城,确实还未来得及打听我亲家在何方。”
冷风骤起,不知是被风卷的,还是阿来在这站久了,阿来竟恍然觉得那刺鼻的臭味,好似闻不到了。
“后生,你再往前来点!”
阿来满腹狐疑,不知老乞丐何意,但还是越过垃圾,站到了老乞丐身前。
只见老乞丐头探至阿来身前,上下左右开始一阵猛嗅。
“云家?没想到后生你体内竟有云家的血脉?”
嗅完,老乞丐脱口而出。
这下,阿来已不是心生敬意那么简单了,而是心间狂震不止,这血脉也是能闻出来的?
“老人家,这?您真乃神人也!阿来佩服!佩服!”
“呵呵呵,后生,这世间万物,皆有其源,皆有其息,老子我在这皇极城中生活了一辈子,虽然老子我自幼便失明,可这皇极城中,一草一木,一树一花,一街一巷,均在老子我指掌之中,更何况生活在这城中的人呐!各家血脉自有各家血脉的气息特征,细辨归纳之下,自可以此分辨!”
再度细盯着老乞丐猛瞧,阿来越来越觉得这老乞丐不是常人。
“莫非是哪个下凡的老神仙,来故意寻我开心的不成?”阿来胡思乱想着。
“后生,合该有缘,老子最后送你几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龙从云生随云没,只为甘霖降世间,高处无限寒与寞,一腔热血敬忠烈。后生,出此巷子左拐,走至尽处大道再左拐,一直行下去,见到的第一家豪门大户,便是那云家所在了。好走,不送,老子我倦了,我得眯会了。”
说到最后,声音渐失,老乞丐将破草帽往脸上一盖,鼾声跟着响了起来。
阿来木立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老乞丐最后的话语,懵懵懂懂,忠烈?哪来的忠烈?
想不出头绪,阿来转身,牵过雪儿,朝巷外行去。
“云家?困扰我至今的谜题,也该到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再次混入人群,阿来本以为会再次惹来骚动无数,没想到的是,此前出现过的骚动,犹如一场风划过,街上的行人,边走边时不时看着手中的镜子,对阿来等人,完全视而不见。
本还有意躲着人走的阿来,终是放下心来,按着老乞丐指明的路线,泰然自若的走了下去。
拐至大道,行不多时,前方当街聚拢起的无数人群,立马吸引了阿来的注意力。
当街中央,聚起的人群已是完全将路堵起,只看到人们纷纷高举着手中的镜子,挤过来,挤过去,口中无比兴奋地不知道高喊着什么,行得近了,阿来只感觉那鼎沸的人声,仿若能将人的耳膜震破了一般。
“这是又闹出了什么天大的热闹?”
阿来终是走到了拥挤喧闹的人群前。
“哎哟我滴个天爷爷!华傲家三少爷当街痛扁云家大少爷这么猛的料,爷我竟然来晚了?爷我挤不进去啊!粉们,你们说这可杂整?”
阿来身边,一个瘦得猴一样的青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自语完,将镜子反转,不时地高举着镜子朝天窜蹦着。
“华傲家三少爷当街痛扁云家大少爷?华傲家?云家?一皇二家中的?这怎么会?二家的少爷当街斗殴?”
阿来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大门阀世家中的子弟,生来不只是含着金汤匙长大,或许肩上还扛着一座金山。
阿来大力地挤开了人群,毫不费力地挤到了中央。
只见被人群围满的空地中央,两拨人杀气腾腾的对视着,一拨人身穿紫衫,一拨人身披黑袍。
两拨人中间,一紫衣华服青年歪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得嘴角挂着血迹,另一衣衫略有凌乱的黑袍华服青年脚踏着紫衣华服青年的胸口,手指着紫衣华服青年的鼻头,正蔑笑说着什么。
再细细一瞧,那紫衣华服青年眉目间,竟与阿来略有些相似。
阿来拍开周边的喧嚣,聚耳成线,细听了过去。
“云凌,小爷不是没给你机会,可是你不中用啊!啊?哈哈哈哈.......”
黑袍华服青年笑得癫狂。
“呸!”紫衣华服青年,怒视着黑袍华服青年。
“嘿!看样打你还是打得轻了!你不是有翅膀吗?你不是会飞吗?你怎么不跑啊?你怎么不和上次一样,说‘傻X,爷会飞了’?哈哈哈哈......”
黑袍青年脚上突的加重了力道,踩得紫衣华服青年口中又有血不停的溢出。
黑袍青年嘲讽的话语,惹得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疯狂的大笑,纷纷举着手中的镜子,照得更是起劲。
“华傲瞵你卑鄙!你不要欺人太甚!不是你偷袭我,先拍断了我的肩骨,你岂能赢我?”紫衣华服青年又羞又怒,神情激动,边说边有更多的血溢出。
“哟!敢情是断了翅膀的神仙呐!怨只能怨你蠢咯!每次都打不过就逃,不先给你拍断了,爷我怎么羞辱你啊?蠢货,没几日便是我们二家四仙域青年子弟年度大比之日了,这届我看你们云家怕是要垫底了吧?弱鸡一样的云家,怎么还有脸与我华傲家并称二家?趁早还是与那夏家一般,滚出这皇极城吧?免得继续丢人现眼!哈哈哈哈......”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看来这云家,不似外界传的那么风光吗?”
阿来心中暗道。
“一皇二家四仙域,这一皇四仙域嘛?我是没见着,不过这二家今儿个可真叫我这遐方绝域之人开了眼,两大极富盛名修仙家族的少爷,当街如狗互撕,还真对得起你们二家老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