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眼?我说掌柜的,是叫你长眼的,不是叫你走眼的?你这眼神到底行不行?”一听掌柜的名字,阿婴乐了,怀疑的问道。
“呵呵呵......,姑娘放心,老朽自打青年时,鉴宝一次失误,更名走眼以后,就从未再次看走眼过!”走眼掌柜自嘲的笑道。
“噢!那我就放心了,那老头你就赶紧看看吧!”阿婴可爱的拍了拍装作受惊的小心脏说道。
走眼绕到柜台里面,将五件灵器一一拿在手上认真端详起来,偶尔还会放到鼻前闻上一通,面容肃穆,那态度比欣赏美女都上心。
全部仔细端详过一遍,只见走眼挥手分出五道法力分别涌入五件灵器之中,五件灵器同时光芒大作,嘤嘤作响,各种锋威在一瞬间全被激发出来。
阿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走眼,心间微微有些忐忑。
一番鉴定过后,走眼金边眼镜后面的小眼闪着精光,笑容满面的说道:“公子,我们灵宝阁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诚信第一,公子这五件灵器都是上乘灵宝,而且俱都年代久远,成色相当,不错,不错,按目前我们灵宝阁收购的市场价格来定,每件我们灵宝阁均愿意按两百仙晶收购,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每件两百,五件一千,刚好是那金翅大鹏的价格,还真是巧了,五件正好换一件,可天下哪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阿来心道什么童叟无欺,诚信第一,自己肯定是被黑了,不过那方古神印台自己势在必得,亏就亏吧,全当是向古神致敬了。
心中想定,阿来也不废话,张口回道:“成交!”
“哈哈,老朽就喜欢和公子这种爽快之人做生意,为表敬意,老朽送公子一张贵宾卡,凭此卡在我灵宝阁任何分店中,公子或买或卖,均可享受贵宾级折扣及待遇!”此时,走眼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将金翅大鹏以及那方青铜印台交到阿来手上之时,一枚星形的漆黑晶卡也一并递给了阿来,晶卡入手温润,却是不知是何材质所制。
交易完成,走眼亲自将阿来送下楼来,临出门之际,走眼又特地给阿来交代了一句,“这位公子,老朽还得提醒你一句,那皇甫家乃是这自由之城中的大户,公子在这城中行走,凡事还望小心为上!”
“多谢掌柜的好意!”阿来嘴上谢到,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虱子多了不怕咬,连那万杰宗都招惹了,还在乎一个什么皇甫家吗?
自打从灵宝阁出来,阿来心情就一直挺郁闷,当然不是那什么皇甫公子给闹的,阿来失落的是那种从暴发户到穷光蛋的瞬跌,现在阿来才真正明白,修仙以前,自己很穷,修仙以后,自己更穷。
阿婴的零食是绝对不能再动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做哥哥的所为,虽然那什么皇甫公子所说的话很不在耳,可确实是在理。
钱,王八蛋的钱!可离了钱,这条仙路恐怕也走不动啊!
看样,得寻些门道去赚了,阿来在心间思量着。
“哈哈哈......,小子,现在想着赚钱了?所谓一寸仙路一寸金,寸金难买寸仙心呐!”老杂毛总是能在阿来最郁闷的时候蹦出来。
“老杂毛,你还好意思说?”除此以外,阿来已经再也说不出其他任何话来。
“哈哈哈,小子,我怎么不好意思,不劳而获可不是个好习惯,为了培养你那至高无上的品格,老子我得多挨你多少骂啊?老子我容易嘛我......”,老杂毛开始大倒苦水。
“收!哎,我最亲爱的义父啊,你有这贫嘴打屁的功夫,还不如替我想想辙呢?我怎样才能大把大把的赚仙晶啊?”阿来苦恼的说道。
“这个简单啊!这人界之中什么最多啊?”老杂毛反问道。
“什么最多?”阿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到老杂毛说简单了。
“你个笨蛋!人界之中当然是人最多了!”老杂毛气道。
“你那不是废话嘛,人界之中当然是人最多了,这人多和赚钱有个毛关系?”阿来还是没明白,老杂毛所谓简单何来。
“我再问你,那这人与人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宗派与宗派之间什么最多?”老杂毛继续问道。
“人者,天性好斗,当然是斗争最多了!”老杂毛如此一问,阿来仿佛有点开窍了。
“算你小子还不是个榆木疙瘩,那现在你明白这人界什么最缺?什么赚钱最快了吧?”老杂毛继续提点道。
“丹药!”阿来吐出了心中那两个字。
“然也!所以药师不只是在妖界备受推崇,药师在各界都是最吃香的,而且还是最富有的,不管是愈伤、治疾,还是助益,这丹药都是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一点,这丹药还是不讲价的!所以,药师这类王八犊子,也是最遭人恨的!”老杂毛说的阴阳怪气。
“对啊!我好歹现在也是八品药师了!”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八品药师的身份,阿来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不过老杂毛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让阿来心间一阵苦笑,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又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
不过好歹算是心间有了主意,阿来便开始打听最近的医馆。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又吓了一跳,整个自由之城,就只有城中心一家医馆,这让阿来不得不感叹,看来这药师还真不是一般的缺啊!
缺就缺吧,缺了正好,正好去那医馆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
打听清楚了医馆所在,阿来便招呼着幻儿与阿婴,向着医馆行去。
朝着那杆抬头便能看见的黑漆鸟笼旗杆,阿来穿街走巷,随着人潮涌动,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如此恒河沙数,这自由之城,又怎得自由?
远远地,一座富丽堂皇、高高耸立的店铺映入了阿来的眼帘,“圣仁医馆”,幌子高扬,牌匾高悬。
略微走近一些,阿来又是一阵咂舌,只见医馆外面,满满的全是人头,一条长龙已是在街中蜿蜒,一眼望不到头,人群中不时的传出一片惊呼声,间杂着哭嚎声,不一会便会有人被从长龙中抬走,家属哭着相伴离去,那是等不及医治的病者或者伤者,已经逝去。
有多少阳寿本不应尽的生命,死在了这种耽搁等待之中。
一阵一阵的哀嚎,看的阿来心里是五味杂陈,人,生而弥艰呐。
正感慨思忱间,阿来后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老五,老五,你坚持住啊!老五......”
阿来扭头一看,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已经倒地之人,血水不停的从倒地之人口中涌出,这群人身上各处都是裹着纱布,竟然全部都有伤在身。
本着不可见死不救的原则,阿来跻身上前,法力外吐,查探了一下那个被唤做老五的伤势,枪伤颇重,伤及了脏腑,眼下正是止不住血才致使他倒地昏迷,如此下去,定然性命不保,一刻也不敢耽搁,阿来赶忙心神沉入灵墟,一通翻找,找到了一瓶三味止血丹,当即快速的取了一粒,捏开老五的嘴巴,喂服了下去。
丹药入腹,药效蕴开,不再有血从老五口中溢出,老五依旧昏迷不醒,阿来再次查看,却是失血过多了,又是一通翻找,取了一粒无忧生血丸塞到了老五口中。
围着老五的众人早就慌了心神,没了主意,定定的看着阿来医治。
如此过了不到半刻钟,老五轻咳了两声,幽幽醒转过来,众人见老五醒了,大喜过望,就要向阿来磕头谢恩。
阿来法力轻吐,抬住了众人将要跪下的身形,开口说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应尽之义务,众位不必客气!”
其中一个黝黑的汉子接口说道:“恩公!我是他们的大哥!多谢您出手救治老五,不知您这诊费需要多少?”
“诊费?老杂毛个嘴呀!这钱说来就来了吗?”阿来在心间吼道。
不过阿来却是摆摆手,不好意思的说到,“人命无价,诊费嘛,分文不取!权当是积个功德!”
“恩公!您也说了人命无价,您这分文不取,我等实在是过意不去,恩公,切莫再推迟了,您就说个数吧?”黝黑汉子一看就是老实憨厚之人,听阿来说分文不取,都快急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看着随便给点就是,如此你也就能心安了!”阿来想着,随便收点这事也就过去了。
怎料那汉子却是掏出了一块仙晶,放到了阿来手中,口中不住的说道:“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看着如此容易就到手的一块仙晶,阿来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十万灵晶铢呐,阿来觉得受之有愧,再度推迟道:“多了,太多了,真的不需要如此多,随便付点灵晶铢便可!”
“恩公!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大恩大德了,一点也不多,先不说我兄弟等不到那圣仁医馆医治可能就先去了,就算我兄弟能够撑到那圣仁医馆医治,这诊费怕是没有五块仙晶也是不够的,这才付您一块仙晶,我们已经是占了您天大的便宜了,恩公莫要再推迟了!”黝黑汉子急的脸都涨红了。
“额!好吧!好吧!”阿来也就不再推迟,看着众人的那一身的伤,阿来不解的问道:“你们这是遇见了土匪还是遭到了仇家袭击,这伤都是怎么来的?”
见阿来问起,黝黑汉子长叹了一声,“哎......,不瞒恩公,我等本都是那和安国的士兵,连年征战,我等早已厌倦了战争,此番老五又身受重伤,所以我等便带老五逃了出来!哦,不光是我们,恩公你看前面好多受伤颇重的,要么就是伤重被军队扔下不管的,要么就是和我们一样厌倦了战争,做......,做了逃兵!”黝黑汉子那么黑,此时脸上都黑出了红意。
逃兵,自古以来便是懦夫、耻辱的象征,可此刻阿来看着这些逃兵,觉得他们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奈。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君称帝千将腐。
自古以来,战争这部绞肉机,让无数人化作森森白骨,只怕数量,比那陨仙崖底的白骨还要多的多吧,多少士兵丧生,多少无辜百姓惨遭屠戮,多少家园被毁,多少妻离子散。
战争,猛于天劫!
轻叹了一声,阿来拿出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放到了黝黑汉子手上,“这里还有一些治愈外伤的药,药效还不错,你们敷上,伤好了就尽快回家去吧!你们的家人肯定盼望着你们早日回去呢!”
一句话,让这个坚毅的士兵汉子,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哽咽的说到:“家?逃兵的身份,如若我们返家,对我们家人来说,无异于是一场灾难,此生,怕是永远有家难返了!”
阿来轻拍了一下汉子的肩膀,是一句安慰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因为阿来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是啊,逃兵!回去以后要面对的就是国法军纪,几乎铁定的会株连家人,这些人比自己要惨多了,自己顶多打小无父无母,家的概念非常遥远,而眼前这些可怜人,却是有家难回,如此漂泊一生,该是一种怎样的煎熬与折磨!
阿来将那块仙晶又拿了出来,放在了汉子手里,郑重地说道:“这位大哥,既然已经如此,就莫要太悲伤了,你们几兄弟就在这自由之城中安身吧!落脚不易,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听我的,这块仙晶你还是收着吧!”
汉子再三推迟不过,只能收了起来,对着阿来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此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这里有药师!这里有药师!”
旋即,长龙尾部一阵骚乱,伤患开始朝着阿来这聚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