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满仓既然要出血,那必须不能光她一个人出血啊。
她以“父亲病坊”的名义组建了一个父亲慈善基金会,然后挑了一个出了太阳的料峭春寒日,联合商业伙伴号召行内商界各大巨头前来参加“凰罣商会晚宴”。
同时请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前来,包括城西的府衙娘子,以及九氏的各位黄金白银青铜级客户。
地点就在康乐坊,外面还站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毕竟在寒冬刚刚在沉默的刺痛中过去,他们亟需一些热闹的事情和其他话题来刺激一下被朝廷各种丑闻痛击得麻木的内心。
落绎出现在台上让很多人很是兴奋,给现场带来了一阵小高潮。
但是伴随着悠扬的背景音乐响起的,并不是他的歌声,他自我介绍了一下自己,感谢了所有人的赏脸到来,跟着抛出了今天邀请大家来的目的——
在如今凰罣国抵御外敌不力节节败退,国内又打成一团乱的形势下,作为商人的我们前路在何方?
这个话题一下子就抓住了在场所有商人的心。
“我前几天问我妻主,这个国家的前路在哪里呢?
我妻主说,这个问题不用你考虑。到时候混不下去了,她就把我和公爹都送到波斯去。
我公爹说,他不去。”
有句话叫说的比唱的好听,讲究的就是说的内容给人感觉到的价值,以及声音的渲染力,再加上面部表情和恰当的肢体语言。
在演讲方面,落绎自有其独到之处。因为其身份原因,他没有九满仓说话的力度,但是也因为他是男人,加上高颜值,自带了亲和力和吸(mi)引(huo)力。他的舞台经验丰富,如何哄女人心甘情愿地从腰包里掏出钱来,他再拿手不过。
音乐的节奏和起伏随着内容不动声色地转换,节节递进,渲染着气氛。
“……我从那时才知道,比一个妓子更低贱的,是亡国奴。
妓子尚有归宿,而那个亡国奴,即便走遍世间各处,学会再多语言,赚得盆盈钵满,娶夫落户,永远只是一个无根漂泊的流浪者、可怜虫。”
“……我们总得做些什么!九十文能给士兵买一把长刀,五百文钱就能让一个士兵吃饱肚子过一个冬日,七百文就能多一个士兵穿着盔甲和冬衣上战场杀敌!
我相信,各备愚公之愿,即可移山;共怀精卫之心,不难填海!”
“……我和妻主愿身先士卒,代表九氏捐出五万件冬衣,五千石炭,三万石粮食!派九氏商队直接送到西北的荒城、西南的建城、东南的海城这三个州城。”
落绎微微一笑。
九满仓在恢弘激昂的音乐中走上台,拿出盖过章押过手印的几张契约票据向大家展示,然后放入募捐箱。
“好!”
城西府衙娘子适时站起鼓掌叫道,“那本官也捐出五百石粮食!咱们的战士是上沙场打仗去的,凰罣的士兵饿死沙场太丢人了!”
九满仓请的那些伙(托)伴(儿)也纷纷起立大喊道:“这个时候讲得失,就真的亡国了!我捐五千两!”
“不做亡国奴!挺直了腰杆子赚钱!我捐五千石粮食!”
“做个娘们!咱上不了战场,给战士们买把刀都不成吗?老娘捐个一万两给咱凰罣的兵买特娘的十几二十万把刀咔咔砍死西番那帮狗爹养的!”
“怂个屁,就是干!捐捐捐!”
“那帮吃军饷的狗官靠不住,那咱们就靠咱们自己!就算输了,以后在子孙面前也有光!我捐八千石粮食!”
“庇护好咱们的凰罣为子孙造福!”
“不捐不是凰罣人!!”
……
九满仓:OK,鲜血淋漓的心舒坦了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