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满仓回视,目光依然平静得像一口古井:“他觉得我想出那些商业化慈善的扶贫项目来很了不起。但你我都知道,天下从来不是缺的好计策,落实才是最难的。
我为了帮他把这些项目搞起来,好构架盈利商业化系统,舍了多少九氏的项目,花了多大的心力,用了多少人脉关系。
就为了他那个破病坊。
他以为病坊的项目在赚钱了,很不错了。对那病坊尽心尽力,以为能帮到我了。”
九满仓讽刺地牵起嘴角:
“呵,赚的那才多少?”
“同样的付出,随便放我哪个项目里,也不止这点钱。”
楼淑媛惊讶地看着九满仓。
这个一贯面无表情的面瘫女人,一脸不屑,眼里却带着让人肉麻的浅浅温柔。
就像一片落叶,悠悠落入了古井,在水面荡起了轻微的涟漪。
“那你怎么……”
“比起晏灼那点子心思来,落绎这才天真到愚蠢吧?”九满仓问道。
楼淑媛没说话。
换她,她是受不了。外人看着夫君风风火火搞慈善,那么大阵仗,名声多好,多风光。内里做妻主的要搭进去多少人力物力只有本人才知道。
九满仓道:“我就想帮他实现。他如果认为是这样,那我就帮他验证他是对的。我有能力,我就让他永远做个话本里的男主人公。”
楼淑媛雷得不轻,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深情确实让人有些感动:“所以你也觉得他想法不对?”
九满仓摇摇头道:“不,只能说我和他观念不一。我不是神,我无法自证我的观念是永恒绝对的真理。既然如此,我不能把我不一定正确的观念当成规尺衡量他的观念,认为但凡与我不一样的就是错的。
既然我和他两人观念都有可能是错的。
我就选择让步,让他高兴。别人不支持他,但是我得支持。”
她定定地看向楼淑媛:“说白了,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晏灼,别一天到晚把人挂在嘴边了。”
楼淑媛被九满仓这套肉麻恶心的歪理邪说给震撼了。
半晌才爆出一句:“卧槽,说你是情圣,你还不同意。”
她摆摆手:“我服了服了。不知道晏灼那家伙以后还能不能再撞见几个你这样的傻子。”
九满仓:……
两人接着很默契地转了其他话题,聊聊以后,回忆回忆过去,然后差不多的时候就散了。
楼淑媛送九满仓出门,在路过前庭院时,九满仓看见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把另一个一岁大的,走都走不大稳的孩子压趴在了草地上。
那个一岁大的孩子马上哇的一声就哭了。
楼淑媛走上前去,生气地喊了一句:“宣儿,不准欺负弟弟。”
旁边奶爹急忙上前把两人扶起来,在楼淑媛的怒视目光下,责骂了两句那个叫宣儿的孩子。
宣儿也跟着哭了。
楼淑媛把另一个孩子抱起来,对楼宣怒道:“你还有脸哭?!”
楼宣哭得一哽一哽:“我没有欺负弟弟。”
“那你刚刚干嘛把弟弟推倒了,还压在人家身上?”
“杨侍爹肚子里要有弟弟妹妹,娘亲好高兴。我也想跟弟弟生个孩子,让娘亲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