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绎自己吃了一勺刨冰,笑道,“所以,你将来,要嫁给一个长相漂亮,不贪财,对你好,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的人?”
刘鸣飞自嘲地一笑:“说是这么说……”
落绎温声道:“爱情讲究缘分,可遇不可求。茫茫人海中,也许你能找到她,也许一辈子都遇不上。”
刘鸣飞愣住了,他咬着唇慢慢地松开了:“……我听说,那位晏灼公子,和你年纪相仿,尚未成婚。他是不是,也是在等?”
落绎吃刨冰的手顿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人,旋即勾起唇:“大概吧。”
刘鸣飞垂下眼脸,轻声道:“如果是那样,那真的很勇敢了。”
他用力地捏着手里的茶杯:“京城好些人都把他当笑话,和教训小辈的反面案例。你说,他能碰到吗?会后悔吗?”
“不知道,”落绎微微一笑,“不过,下定决心的事情,既然做了,便没有后悔,只会有遗憾吧。”
刘鸣飞长呼出了一口气:“啊,好烦啊!”
他的年纪已经十八了。用那些三叔六爷的话来说,最“抢手”的年纪就是这两年,过个一两年,就成“剩菜”了。
落绎又给刘鸣飞喂了一小勺刨冰。这家伙上个月吃刨冰吃伤了胃,刘家的下人被刘家的几个姐夫叮嘱过,必须看住刘鸣飞不能让他在外吃刨冰。
刘鸣飞在落绎这儿吃得很珍惜很感激。
落绎其实也是被九满仓当年禁过刨冰的人,很是理解。
他垂着眼,拿勺子在盘子里轻轻刮着最后的几口刨冰和果粒:“其实,比起很多人来说,能够自己决定是否要成婚,已经是很幸运了。”
刘鸣飞眨眨眼,笑了:“这倒是。”
他像个孩子一样趴在了桌面上:“我真不想做男人,要是我是个女人就好了。成什么亲,拿起刀,骑上我的大马,跟我的母亲和姐姐一块去战场上杀敌,保家卫国!如今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成日在此想些儿女情长的无用事,真是丢人。”
落绎噗嗤一下笑出声。
刘鸣飞抬起了头,眼眶却有些红,小声抱怨道:“我娘和我姐姐已经三年没回来了。”
落绎静静地看着她。
刘鸣飞咬牙:“我从小,最讨厌过年过仲秋了。别人家里,都是一家团聚,就只有我家……”
泪珠就从红红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落绎笑了笑,把他搂在了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好巧,我也是啊。”
还好,有了妻主。
刘鸣飞吸了吸鼻子:“我忘了,你比我还惨。”他家人都还在世呢,落绎的娘不提也罢,他爹和他早已是阴阳两隔了。
落绎宽慰道,“即便无法团圆,但是仲秋这天还是特别的。一年三百多天,只有在这天晚上,你们都会抬头看向头上同个月亮,思念彼此。”
刘鸣飞胡乱点点头,想要赶紧找另个话题替掉这个悲惨话题。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花钱,”落绎把帕子递给刘鸣飞擦泪,一边又道,“仲秋那日,一块出来逛街?”
刘鸣飞愣了一下,倏而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