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上两侧胸锁乳突肌也因为他的咆哮而暴起,就像地底拔出的老树根:
“是不是那个落绎?!我都听人说了,你天天跑去给落绎送花送书,结果人家看不上你哈哈哈哈!人家早就嫁人了!嫁的还是九满仓,不是你这种窝囊废!
薛涟漪!你怎么有脸去看别人的男人,临到老了一把年纪还这么不要脸!
你和九满仓都是不要脸的东西,就是喜欢那种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
“够了!”
薛涟漪脑子里全是落绎对她和吴默的控诉,他心中对吴默也充满了怀疑,听着吴默这没完没了的谩骂再也忍不住,对吼了回去。
吴默被她吼得一愣。
薛涟漪盯着他,一字一顿道:“雁南,是世界上最单纯最干净无瑕的人。”
吴默冷笑:“那种给点钱就能上的男人。你知道他让多少人睡过了吗?!”
薛涟漪鼻子酸涩,心头痛得要呼吸不过来,带着哭腔嚎道:“那是你雇人去欺负他!你这个毒夫!你简直蛇蝎心肠!”
吴默一愣,哈地一声笑出来,沙哑的嗓子阴阳怪调,怪异得渗人:“哎呀,怎么叫你知道了?”
薛涟漪呼吸急促得说话都打结巴:“你,你……”
“薛涟漪,你像个傻子一样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知道吗?哈哈哈!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个窝囊废!对啊,我当初,只要心里不高兴,我就给些钱,叫些不三不四的人去找他。你没看明白吗?他就是个妓!给钱就能上的。
原以为会得脏病死了呢。没想到最后还是一把火给了个干净。呵呵呵呵……”
吴默越说越兴奋,脸上闪现出一种奇异的神采来。
薛涟漪脸上越痛苦,他的心里就越发快意,这种扭曲得近乎变态的心理,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芽生长出来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他的人生过成如今这样。
三十年前,他也是个花丛扑碟,赏月游湖的骄纵少年,对着众多优秀京城女儿的追求不屑一顾,嗅着花香幻想自己的未来,夫妻共览良辰美景,聪慧儿女环绕膝前。
然后,他不知怎么渐渐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失败者,似乎只能通过牢牢把控住薛涟漪,来彰显自己总算比起那个男人,是个胜利者。
薛涟漪看着几乎有些癫狂的吴默,遍体生寒,她想逃跑,然而沉重的脚似乎在地上扎了根,双肩颓败地垂下。
这么多年,薛家早就被吴家深深渗入,控制了。
吴默也是以此把她困得牢牢的,就像一只吸血蜘蛛,将她困在一张大网里,无法动弹。
她无处可去,这世上,没有她的避风港。
年逾四十的薛涟漪站在庭院里,害怕又无力地发出了孩子一般的啜泣声。
中秋临近,月儿一日比一日圆。
落绎和九满仓都无暇也无意去欣赏,他们俩刚刚结束了第三次战役。
九满仓早就料到落绎今日刚回来,今晚战火必然激烈,所以白日里硬是把要处理的事情全部飞快做完,为晚上打持久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落绎窝在她胸前休整了没一会,又拉着九满仓换了个姿势,开始了第四次。
“妻主,妻主,妻主妻主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