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满仓以雪庄庄主生前好友的身份帮忙主持了东方蕊的葬礼,并以雪庄赌坊的现股份最大持有人开始整顿南城这边的雪庄赌坊,又借着整顿雪庄赌坊,与雪庄最大合作商身份,插手了雪庄的事务,带着东方鸿一起连夜翻阅财务报表、账本,调查账务和人事。
雪庄有些高层不高兴了,或真心或假意地指责着东方鸿这是引狼入室,九满仓一介外人居然参与进雪庄的事务来,此狼子野心众人昭昭,她是要架空东方鸿,趁火打劫,控制住雪庄,借机要把雪庄吞下去。
这话倒是说得有些严重过头了。
毕竟九满仓只是查部分业务的账而已,而且全程都有东方鸿陪同,由东方鸿下指示,而除此之外的整个大局和权力仍在东方鸿掌控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九满仓的触手并没有伸得太过分。
有部分高层拒绝拿出账本,不肯听令,非说东方鸿这是糊涂了,她们要帮着老庄主守住雪庄,坚决不容外人插足。
九满仓干脆直接从东方鸿手里要了掌权,撤了这些人的职,开始大刀阔斧地查账纠人裁员,几个高层被撤的职位,安插了雪庄赌坊的管理,摆出了一副她要坐实了人家对她谋权篡位的指责。
这种事也只适合九满仓来做,毕竟哪怕在整个商界,没点力量真惹不了九满仓。
而查出来的苗头,也确实指向了如今是被雪庄赌坊挤兑得风雨飘摇的方圆赌坊。
九满仓送了一连串人进官府,不只是涉及东方蕊被杀案的,还有一些雪庄的大蛀虫们。
这快刀斩乱麻的粗暴处理,让雪庄这些天风声鹤唳,好些人抖着羽毛、缩着尾巴做人。
“谢谢你。”
一日,东方鸿在九满仓拿着雪庄的规章制度说着修改方案,步步引导其经营思维时,真挚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九满仓抬头看了一眼东方鸿,在一旁跟着学习的落绎也看向了东方鸿。
他的眼里满满的感激与仰慕,脸上笑容如冰雪初融,海上月升。说不尽的动人。
九满仓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东方鸿:“不用谢我。是你母亲怕自己那日不测,没有来得及为你操办好一切,要我出手护你。这是你母亲当初把她手上三成雪庄赌坊的股份卖给我时的条件之一。
你母亲去得突然,也没留下什么话。她当年给我的这封信里私约上,写了不少对你的关怀话,我给带来了,给你好了。”
东方鸿才知道,当初东方蕊不顾许多人的反对,将蒸蒸日上、未来很可能翻上几番的雪庄股份卖了整整三成给九满仓,当中还有这样的原因。
他原以为……原以为,是九满仓看在二人情分上……
殊不知,一切竟是母亲……
是了,除了母亲以外,还会有谁会如此不计一切利弊地护他爱他?
东方鸿突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九满仓的小心思和情愫,在母亲对他这些深远安排与广阔母爱面前,简直幼稚矫情又可笑。
他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如今他可是,母亲留给他的雪庄的,一庄之主啊。
他鼻子发酸,眼眶泛红地接过了九满仓给的信,拆开了信。
信上,东方蕊以和九满仓交易的方式,和九满仓谈判的口吻,述说着各种为东方鸿日后做的步步安排,几乎是往后二十年的风雨坎坷都替他考虑了,是非要庇佑他一世富贵周全、衣食无忧。
东方鸿再也忍不住了,一向感情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当着整个会议室的几个心腹和九满仓夫妇的面,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