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绎惊得差点握不住筷子,咽了咽唾液,缓声道:“这事哪里劳烦公公,是女婿不该。女婿明日便去着人去寻夫科大夫来。正好之前有几位夫爷给我介绍过。都是妙手回春、赢得颇多赞誉的名大夫。”
“正是了。家业做得再大又如何?赚得再多,有什么用?留给谁?没孩子那一切都是空的、虚的。”
柳清风饭也吃不大下,放了筷子,喝了一口热茶,又忍不住道,“上天生就咱们男人,就是要我们给女人繁衍后代,相妻教女,这是我们男人的责任。女人的责任呢,就是在外打拼养家糊口。要是没孩子,这家就没了基本的奔头和希望。
你看,就像这个茶杯,要是装不了茶,失去了它的基本作用,再好看,也是无用。
我们男人的作用呢,就是生孩子。男人再贤惠,他不能给妻主添丁生女,那就是失去了他应有的作用和责任,他就对不住这个女人,就是有罪的。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落绎又心虚又难过地点点头:“爹爹说得是。女婿让爹爹操心了。”
他心里把当年的自己还有陶月晓杀了一万次。
脸上做出愧疚模样来,然后应付了两句,又一次转移了话题。
他不想对九满仓的爹爹撒谎。
落绎第二天便蒙了面纱在整个京城寻医访药。
他不敢在家里请,怕万一大夫没封住口,被柳清风请了去询问说漏嘴,便完了。
他是要被赶出九家的。
虽然他总感觉柳清风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天天坐了马车不辞辛劳地到处拜访名医,求孕子良方。
可越是访得多,便越是绝望。
人家都说他当初年少在发育关键阶段吃了猛药,根子现都早已经坏了。
但是他仍旧是苦苦求了方子,让大夫替自己保密,然后回家便装模作样地煎药给自己喝。不仅如此,还去百家言搜集了相关的医书,有空便研究。
不仅是做出态度来给柳清风看,也是自己到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妄想。
他虽然自认身份肮脏低微不配给九满仓生孩子,可是究竟仍旧是想有个她的孩子。
他试尽一切办法,尝尽各种药方,几乎是把药当茶水喝,还日日坚持做什么穴位按摩呀、食疗呀。反正身体里的孕宫已经坏了,所幸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能有个九满仓的孩子,这是多大的诱惑,便是让他舍去一半寿命他也甘愿了。
九满仓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只隔个几天回来一次,中间还有几次是冒着大雪出门,离家时还用不归的安危来威胁落绎不要去外头玩雪。
落绎哪里敢再去玩雪,他开始怕自己受了寒影响孕宫,听说孕宫受寒也会导致受孕困难。
他每日吃药也瞒着九满仓,用薄荷茶漱口,喝羊奶,抹精油,以去除和隐藏身上的中药味。
落绎觉得若叫九满仓发现自己在寻医问药、千方百计地去养身求子实在是件羞耻的事情。他一介肮脏地方出来的卑微之身如此迫切地妄想要给她生个孩子,说出来真是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