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二十六岁了。”
九满仓把毛巾往盆子里一扔,打了个呵欠,不耐道,
“把窗户赶紧关上,站窗边你不冷吗?病了又要躺床上哭。你洗不洗澡?不洗澡赶紧睡。”
落绎又恋恋不舍看了几眼才关上。
第二天醒来后,落绎抱着九满仓蹭了蹭,突然想起来什么,破天荒地没赖床上粘她,翻过九满仓,跳下床踩着拖鞋“啪啪啪”地跑到窗边抬起竹窗。
外头的冷风钻进来吹得他额发鬓发乱飞,刺激得他脖颈大片鸡皮疙瘩起来,忍不住缩了缩。他顶着寒风微眯着眼看了一眼外头,然后嘴就忍不住咧开了。
白茫茫的一片!
房顶上,院子里,树上,到处都是雪!厚得惊人!一脚踩下去估计能把人脚都埋进去!
落绎伸手抓了一把窗棂上的一小团雪,好软啊!
又软又白!
他看了看还在床上熟睡的九满仓,飞快换上鞋子,披了衣服蹑手蹑脚溜出了房。
等九满仓醒的时候,落绎已经是双手通红地坐在房间里抱着热腾腾的姜汤在喝了。
脚上穿的那双鞋子换了一双。
暖炉边上烘烤着他先前穿的那双皮靴,还有他的大氅,那皮靴表面湿漉漉的、大氅外面皮毛上也滴着水,地面上好几处水迹。
九满仓:……
落绎有些心虚地把姜汤喝了干净,然后挪步到起床的九满仓身边:“妻主,今天雪很大呢,能到小腿处了。行路可能不方便。您让马车千万慢点。”
“那真是辛苦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亲自到外面用腿专门给我量。”
九满仓系着衣服,淡淡地瞥了一眼落绎玩雪玩得通红的那双手。
落绎:……
九满仓伸手轻轻捏了一把他那可怜的胡萝卜手,触及温凉,那上面红通通的,发着涨。
落绎飞快躲开了九满仓那只温热的手,把手背到身后,朝九满仓笑了笑。
明明捧着姜汤暖了有两三分钟还没缓过来,这家伙不知道是在外面玩了多久的雪。不过看那衣服鞋子的惨样大概能猜到。
九满仓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会生气?你知道你还这么做?”往周围看了看,“手炉呢?”
落绎急忙走到床头把手炉拿起来。
“还热着吗?去加两块炭,自己暖暖手。这么大了跟个小孩一样还要人管,”九满仓转头吩咐不归,“去另外拿件外衣给他穿上。穿好了再出去玩,不准超过两刻钟。他要是又病了,我就让你在雪地上跪足两个时辰!”
不归咽了咽唾液,低头道是。
九满仓洗漱梳妆后就穿了外衣,被落绎伺候着系上白熊围巾连体帽走出房门。
外面大雪还在下着,门外堆了一个圆滚滚的雪人,还做得挺标致的。而再看院子,满地的雪一片狼藉!让人只能想到一个词——糟蹋。
怎么说呢?
就像一只得了疯牛病的狗熊捅了马蜂窝被马蜂群追得满院子旋转跳跃闭着眼后,又给兄弟戴了绿帽子然后两头熊一起在地上满地打滚——差不多……就是这种程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