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深秋,在煤炭的生意走上正轨以后,九满仓总算能松上一口气。
她垂着眼,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养神。
生意上的事倒是好说,主要是家里的事,实在让她心烦。
这见鬼的世道为何非要人成亲?
若是不用成亲就好了,她也不会娶来落绎这么个麻烦精。
花钱大手大脚,欲望大,又粘人爱哭,事儿也特别多……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来回虚敲着。
闭上了眼。
那个家伙,真是好烦啊。
手指来回虚敲的动作也变得杂乱了。
真麻烦!
马车到了九家门口,停下了。
九满仓肩背伸展了一下,下了马车。
一进门,又见落绎一路跑了出来,笑得满脸灿烂,挽住自己的手。
九满仓身心俱疲。
“我听你说今天会回来,不想竟然回来得这么早。”
“嗯。”
“不过也恰巧,我刚刚做完晚饭呢。”
落绎欢欢喜喜地往九满仓脸上一亲,“你喜欢的,我都做了。”
脸上又被偷袭的九满仓,忍着脸上那点酥麻,头疼一把掐住他的脸:“有个二十六岁的样子啊哥哥。”都要奔三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恶不恶心。
时隔多年又一次听到九满仓主动喊出哥哥的落绎浑身一激灵,开心地一把把九满仓抱起来:“可是小宝宝是我的妻主呀!”
照着嘴巴就“啾”了一口。
九满仓被抱得猝不及防,又遭“轻薄”,冷声道:“放我下来。”
落绎笑嘻嘻地放下了九满仓,拉了她的手:“先去吃饭吧,晚上要忙吗?”
“……”
九满仓看了看落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明天未时有个会,我明天上午有空……”
“所以事情明天上午处理,今天晚上陪我?”落绎双眼一亮,迅速说道。
九满仓张了张口:……
她是想说,晚上她在书房准备下明天晌午的会,明天上午可以空出来……
落绎这家伙,是有拖延症吧。
落绎上排贝齿咬住了开心得要弯起来的下唇,两只水汪汪的桃花眼闪着光期待地看着她,还晃了晃她的胳膊,开口道:“陪陪二十六岁的哥哥。”
九满仓服气了。
这位二十六岁的哥哥愿意舍下这张老脸不要地撒娇,她是无法舍下老脸跟他争执。
陪你陪你陪你,成天就是要我陪。
夜晚。
落绎画着精致的妆容,如墨青丝被一根红色绸带随意扎着,似瀑布落散在枕上、床上、肩头。
雪白如玉的身躯穿着松垮垮的暗色花纹红薄纱衣,侧卧在床上,鲜艳的玫瑰花瓣点点铺在他的发间、身上。
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大腿,饱满红唇如玫瑰绽开,口里哼唱着歌儿,盈盈桃花眼温柔地凝望着进房的人。
“春风到人间花开透,
幽香四溢百花满月楼。
秀丽百花相伴丝丝柳,
无穷春光实难求。
春光过后会再回头,
知心爱伴世间最难求。”
九满仓关上门,看着床上的落绎。空气里染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和奶香,暖暖融融。
她问道:“哪里来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