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驾!——”
人群惊惶,纷纷避让。
九满仓皱起眉头,和落绎一同退到路边。
一人骑马打头后面跟着两三个同样骑马的人穿过路中央,甩着鞭子,哈哈哈大笑着地飞奔而去。
周边民众抱怨阵阵。
落绎小声道:“那是谁呀?这么大胆,京城内奔马。”
九满仓淡淡道:“袭迥荼,云骑尉,当今太女夫的侄女。”
那天晚上和落绎说过的,也是薛同晨的老公。
九满仓没把这事放心上。
这种人就跟后世京城飙车的小官二代和富二代一样。
京城这个地方大佬多,敢这么猖狂的,不是背景深厚就是傻比。
落绎也不想扰了难得一同逛街的兴。
但是他们没想到上午撞见这袭迥荼,下午就碰到了她丈夫薛同晨。
他们在珍味楼吃过饭后,落绎就说要去看戏。
行吧,逛街、吃饭、喝咖啡、看电影。
后世的小情侣约会都是这么个套路。
九满仓看了一眼正在甜滋滋地吃八仙果的落绎,无奈点头了。
两人一同来到看戏的康乐坊。
舞台分作前部的“戏台”和后部的“戏房”。戏台周围是用栏杆围起来的。走过“鬼门道”,就能通到戏房,也就是演员们的后台。
观众席也分了不同等级和待遇。
舞台正中,最近的位置是最好的位置。那是留给女皇陛下坐的金交椅。女皇不来这地方,那位置也得给她留着。
其余观戏的好位置价格不等。
还有个就是左右侧的上场门附近,一般是留给有钱男人的位置。面前有薄薄的细竹帘在舞台和观众席之间作遮挡。
九满仓跟落绎选的就是这的位置。
此时正好碰上在演《踏谣郎》。
演的是一个女人长得丑,没工作又没钱,成天就喜欢吹牛比和酗酒。酗酒后就回家殴打丈夫。戏里挨打的苦命夫郎一边踏着节拍一边唱诗诉苦。这戏当中的男人是个女人扮的。
九满仓他们坐入观众席的时候,正好演到那个女戏子穿着男人的衣服上台,她行走的身形摇摇摆摆。一边走,口里一边唱,说着自己的遭遇,自己的痛苦。
每唱完一小段,观众就齐声呼应:“踏摇,和来!踏摇郎苦,和来!”
比后世演唱会的气氛还要活跃。
落绎也跟着喊,一边向侍者点了一碟炒西瓜子、一碟绿豆糕、一盘荔枝还有一小壶羊奶。
九满仓脑子里的算盘“啪啪啪”又是几声。
那个打老公的女人上场了,开始追打自己的丈夫,丈夫一边躲一边喊叫哭闹。
明明是很可怜、令人气愤的遭遇,却因为演员们演绎得很是滑稽,众人虽有悲从心来导致流泪的,但大多数都被逗得大笑。
和卓别林的那种用喜剧演绎悲情故事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落绎本是眼泪盈眶,此时顶着两泡眼泪的眼睛,也笑个不停,一边用帕子擦泪。
他是个情绪丰富的人,心思也敏感,纵然看过听过太多人间悲事,每回还是会为之心痛流泪。
也许也正因如此,那些歌,无论唱上多少遍,他每一遍都带着满满的情感,将听者整个唱进去,淹没当中。
“九家主?”
一声轻轻软软的男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