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棠:“......”
怎么之前在崖底,没看出这货这么二?
她无奈地开口:“任乐。”
听到苏若棠的声音,任乐怀疑自己已经被传染了。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没发烧呀,怎么还幻听了呢?”
床榻上的老者恰好醒来,从大开的房门,看到门外的苏若棠,有些惊疑。
胸口起伏不定,一下子说不出话。
任乐连忙道:“哎哎,别激动,别激动,针还没施完呢!”
话落,他将最后一针扎下。
“咳咳......三皇子妃......”老者终于说出话来。
“你也看到姐姐了?”任乐收针的动作一顿。
下一秒,他跌跌撞撞奔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户。
看着站在阳光下那抹身影,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姐......姐姐......”
“你......这不是幻觉呀?你本尊真的来了!”
苏若棠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才幻觉。”
听到这熟悉的话,任乐瞳孔猛地紧缩。
随即,他连连后退,满脸惊恐,“姐姐,你怎么来了?快离开!”
苏若棠拎起裙摆,一步步走进木屋。
任乐惊恐得捂住口鼻,不断摇着头后退。
明亮的眼中,满是祈求——
姐姐,别来,快走!
眼看他撞翻桌子跌倒在地,苏若棠无奈停下脚步,“任乐,你不相信我吗?”
任乐捂着摔疼的屁股,连忙道:“姐姐,任乐没有不信你!”
“只是这疫病,至今无人能治......”
苏若棠轻轻一笑,宛若盈着一汪清泉的桃花眸中,光亮惊人,“只要是病,就能治。”
前世,她之所以被称为鬼医,就是因为她研制出了攻克癌症的药物。
但配方只有她自己知道,救人皆看心情。
如果不是被徒弟背叛惨死,她兴许已经研究出了治愈神经的药方。
想到这,苏若棠檀口微张,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完了,她忘记留药方给长风和寒嘉漾了。
希望她回京城时,那个倒霉的伤者不需要二次手术。
不去理会任乐,苏若棠走到床前,细细查看病人的情况。
片刻后,她松开病人的手,精致的眉尾微微蹙起,“任乐,你觉得这是疫症?”
任乐揉着屁股起来:“这位老爷爷的症状,是书中记载的疫病一模一样。”
“先是低热咳声,接着呕吐,最后变成高热死亡。”
苏若棠若有所思地起身:“你再详细探探他的脉搏。”
任乐不明所以,但依旧乖乖上前认真把脉。
好一会儿,他惊疑地松开手。
随即,又拉过病人另一只手细细探脉。
许久之后,他神情疑惑地看向倚在床头的苏若棠,“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我感觉他的脉象,初时类似疫症,但细细再探,又像中毒?”
“可我再详细去探时,偏又觉得就是疫症?”
“而且,许多百姓症状都类似,都是轻者低热咳嗽,严重的开始呕吐,已经有几人出现高热昏迷了。”
苏若棠垂眸,葱白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寒意:
“这就是钱贤的高明之处。”
“连你都误诊成疫症,换做溪城的任何一个大夫,也都会觉得是疫症。”
任乐心念一转,瞬间明白过来,一脸震惊,“姐姐的意思是,百姓们不是疫症,而是中毒?”
苏若棠轻轻嗯了声:“任乐,你把给他们服的药方拿来我看看。”
任乐知道自己误诊,神色有些慌乱。
他连忙将药方和药渣一起拿给苏若棠:“姐姐,我根据病人的症状,开的都是清热的方子。”
苏若棠瞟了眼药方,细细检查了药渣。
她指尖捏着一粒黑色的药渣,蹙眉问道:“病人喝了几服?”
“症状重的喝了一副,症状轻的还没来得及服,药草不够。”
“而这位最先高热昏迷的老者,由于病情太重,喝的都吐了,我准备给他施完针后再喂一次药,”
苏若棠扔了药渣,拍拍手,“算你运气好,这里缺药少食,否则你手上就会无辜沾染人命了。”
任乐一惊,脸色顿时有些苍白,“姐......姐姐......”
苏若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再次昏迷过去的病人:
“若我所料不差,这种毒会造成疫症的假象,误导大夫开药,最终导致患者死亡。”
“就算患者没有因为服药死亡,也会因为被误诊疫症,按照东启的律法处理。”
任乐脸色更白。
他一直和爷爷居住在崖底,人心的险恶也都是从话本中看到。
他以为,是写话本的人夸大其词。
没想到,人的心思竟能险恶到这种程度。
直到苏若棠重新给患者施完针,任乐从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姐,姐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残害这些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