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言,你眼下这个样子,哪一点是不需要人照顾的模样?”
苏经年毫不留情怼了回去。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LE的少总裁,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表哥……”
周初言无奈,苦笑着摇头。
“你怎么现在还没睡?”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是送游弈回来晚了,但苏经年这么晚没睡很不正常。
苏经年长年累月受着精神疾症折磨,本就神经衰弱。
安然入睡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不是我回来的响动吵醒了你?”周初言想到方才苏经年及时出现制止李叔拿酒,抬眸注视着苏经年, “你不用担心我。”
周初言不想苏经年劳心劳神。
他见识过苏经年当初精神疾症发作时强弩之末的状态,终生难忘,周初言因此发誓此生绝不将苏经年逼到绝路。
所以,有关他身患绝症这件事情一丝一毫不能泄露给苏经年。
他表哥知晓真相十有八九承受不住。
周初言可以失去生命,甚至他也可以割舍掉数代人心血的LE集团,但是他不能毁了苏经年。
这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小祖宗,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心里头不痛快?”苏经年在周初言身旁坐了下来,笑着怼了一句,“这里是家,在这里你不是LE的少总裁,你就是我表弟,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不痛快自己一个人去睡?”
姑姑故去这些年,他跟周初言相依为命。
苏经年眼睁睁地看着十六岁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心中有多少的心疼就有多少的欣慰。
“周初言,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还有我这个表哥在。”
苏经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这是对周初言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承诺。
“……”
周初言听到这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经年越发对他照顾周全,他就越发觉得窒息和禁锢,眼下他时日无多,听到苏经年这样的话只会让他更添忧虑。
他有时候希望苏经年能够对他坏一点,或者对他更冷淡一点。
甚至于他有时候希望苏经年会像其他豪门那样,为了家业不择手段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下手。
可这些事情他表哥苏经年一件都没有做。
苏经年就一直守在他身边,替他保驾护航……
“表哥,你的话我记住了,公司最近跟海外合作的项目要对外宣发了,这件事还需要表哥你多费心,所以,你早点休息。”
周初言将苏经年推上楼。
苏经年看着表弟神色如常,也放下心,上楼休息。
周初言不再逗留在客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掉所有的灯以后,他坐在床头地毯上,在黑暗中握住了游弈给他的那个许愿桃木签的绸袋。
还有八根。
这是游弈给他的生日承诺。
凡是游弈可以办到的,他皆可以兑现。
周初言想到此,他从丝绸许愿签里抽出了一根,握在手里,而后轻轻地摩挲着桃木签身自言自语道。
“游弈,如果我真的最后活不下来,我可以把LE集团以及苏经年都托付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