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的速度很快,在侍女们的服侍之下迅速梳妆好。
她换了身红色的留仙裙,一头青丝插着银珠首饰,云髻峨峨。
一双杏眼上还特地涂抹淡红色的眼影,轻薄的小嘴也是红艳无比。
重新打扮好的宋清婉与方才判若两人,气质也截然不同,眉眼之间透着一股精神,先前的疲倦荡然无存。
门外的轿子已经备好,宋清婉从容地坐上轿子。
在吆喝声中,轿子缓缓离地,两个轿夫向乾燕街走去。
乾燕街与宋府所在并不遥远,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就到了陆宅门口。
宋清婉从轿子上走了下来,站在大宅子门前,微微吃惊。
这是她第一次到陆沉的住处。
她还以为陆沉只是住着普通的屋舍,没曾想是座这么大的四合院。
一旁的宋庆明轻车熟路地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后发出轻微的动静。
大门打开,门后站着一个俊朗的年轻仆人。
张易见宋庆明是个熟人,在他旁边的女子也是面貌靓丽,而且貌似身份还不低,他不敢怠慢,彬彬有礼地说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宋清婉见张易说话举止不像个仆人,没有那种局促或者恭卑的样子。
宋庆明倒是没有观察那么细致,拱了拱手说道:“还望小哥通禀一声,宋家大小姐特来拜访。”
“是西皋故人来访。”宋清婉纠正了一下道。
张易一一记下说道:“几位稍等片刻。”
院子中,陆沉踱着步子监督少年们对练。
他五官敏锐,早早就听到了门外宋清婉等人的动静。
等张易走进来之后,陆沉直接说道:“你让他们进来吧,顺便准备一下点心,泡点好茶。”
“是。”
陆沉这般未卜先知的行事风格让张易心头一凛,愈发得不敢造次。
他小步快走到门口,打开门说道:“诸位久等了,进来吧。”
宋清婉笑道:“多谢小哥了。”
她眼神一动,身后的跟过来的宋家仆人拿出一些碎银出来,要送给张易。
张易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诸位里面请。”
送钱的仆人手头一顿,跟其他人面面相觑了起来。
在户州达官贵人初次来访时都会给门仆赏银,这都是众人皆知的潜规则。
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名正言顺的收钱机会。
眼前这个仆人的表现,着实有些另类。
张易的表现也让宋清婉稍稍讶异。
她多看了张易一眼,然后迈开了小腿跨过了门槛。
等众人都进去了之后,张易才关好门,紧跟了上去。
院子里面的六个少年被陆沉打发到了厢房中去扎马步练下盘,院子忽然变得空旷了许多。
进入院中,宋清婉忍不住打量了起来。
这里给她第一眼的感觉是大,其次就是干净整洁。
客厅的台阶上放着不少盆景植物,虽然没有他们宋家的奢侈之意,但就这种质朴感却让她很是舒意。
陆沉从客厅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袍,长发齐齐得梳在脑后,给人一种干练整齐的直观印象。
见宋清婉等人,他爽朗地抱拳笑道:“一大早我就听到有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快来请坐。”
“陆公子,见外了。”宋清婉也饱含笑意,带着宋庆明走入大厅。
其他下人则被安排在了倒座房中休息。
家中来了客人,作为仆人的张易就忙得团团转,好在他做事很有条理,把所有事物都一一安排妥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客厅中放着一张八仙桌。
陆沉坐在主位上,宋清婉坐在客座上,宋庆明则很识抬举的站在了宋清婉的一侧,未有落座。
从上次赴宴之后,两人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今日再见,不知为何,陆沉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以上一辈子的标准来看,宋清婉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八的样子,皮肤白皙,穿着这红色的云锦留仙裙,有些姹紫嫣红的华丽之感。
这并非不好,恰恰相反。这身打扮穿在别人身上或许驾驭不住,可在宋清婉这儿,配着她那绝美精致的容貌,恰到好处,把她的长处都一一衬托出来,有种呼之欲出的仙意。
陆沉收回了目光,问道:“宋小姐,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宋清婉盈盈笑道:“多谢陆公子帮忙,解了宋家之危。”
“宋小姐是不是弄错了。”陆沉不愿意承认他干的那些杀人放火之事,他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谢我作甚?”
杀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并非说他对宋清婉不信任,但小心一点并无坏处。
在陆沉看来,现在的他实力还不够强,若是被人知道他干的那些事,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宋清婉上下扫了陆沉一眼说道:“我今早听到庆明堂哥说你认识一个朋友,能解宋家之危,就是花费的代价有点高。这次银鲨帮的事不是他们做的吗?不知道陆公子可否向小女子透露一二。”
陆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昨天我的确跟他说了宋家的事,但他好像没什么兴趣,我猜应该不是他做的。我那个朋友武力是有几分,不过向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如果要做,肯定会与我说的,既然没说,那应该不是他做的了。”
“这样啊。”宋清婉惋惜道:“我还以为此事是他做的,特来表达感谢之意呢。”
“哈哈哈,就算是他做的,宋小姐恐怕也没法见到他了。他现在已远走高飞,离开户州了。”陆沉信口胡诌。
宋清婉说道:“那就可惜了,没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奇人。”
说完,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宋庆明拿出一叠银票出来放在了宋清婉的手上。
宋清婉说道:“陆公子,有件事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说来听听,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必定帮你。”
“我宋家与黑虎帮和曹家皆闹出了不愉快,后面怕多有些摩擦,我想拜托陆公子,能帮忙护我宋家一二。”宋清婉把七千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只要陆公子点头,这七千两就是陆公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