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声雷鸣,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骤变,远处的天空黑云翻滚,只朝西皋城上压来。
大风席卷,带着一片肃杀之意。
天罡拳院大门口,穿着宝铠的男子从中一脸狼狈地走了出来。
跟着他一起进去的有七个人,如今只走出来三个,还个个带伤。
一道耀眼的雷光在天际间一闪而过,犹如一把利剑,划破天空,让另外一侧尚未被乌云遮盖的阳光都黯然失色。
穿着宝铠男子的脸在雷光下都亮了一亮,他疑惑地抬头望天:“雷打冬?这样的季节居然碰到了打雷,真是罕见。”
紧随雷光之后,天崩地裂般的声响滚滚而来,冰冷的雨点浇在了大地之上。
西皋城内,雨水混着血水交汇在一起,流淌不止。
“把院里的兄弟们都好好安葬,那老头也给一副好棺木,安葬好。”宝铠男子交代了一句,冲入雨水之中,大步朝前走去,他招来人马,开始在城中寻走,一方面约束旧部,一方面寻找名叫陆沉的那位五印武师,不可让尘埃落地的结果出现变数。
山林中。
陆沉带着众人站在洞窟前,脸色复杂。
管事阿福躺在地上,已没了声息。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连着气管和血管被一起咬断。
陆沉没想到洞窟里面藏着一只凶兽,阿福一进去就被咬死,想要救的都来不及。
这只凶兽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气息藏得都如此之好,饶是陆沉的神识敏锐都没有察觉到。
“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吧。”陆沉叹了一口气说道。
少年们都是半大的少年,第一次见到这样血腥的一幕,有点惶恐不安。
宋青山倒没所谓,他都亲眼见过父母死在他面前,区区一个没甚交情的管事惨死算什么。
他一瘸一拐地去刨坑。
自从上次阻拦李二小失败之后,他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白日里除了练拳就是盯着地上的蚂蚁,也不知道想什么。
陆沉心神微动,察觉到远处六尾飞天蜈蚣微秒的联系:“那几人还没死?在等等看。”
他抓起地上的狐狸样的凶兽,很是不满,这么小一只剥了皮就没什么肉,真是鸡肋。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进洞窟里。
陆喜儿正在箱子里翻翻捡捡,愕然道:“小哥,你,你怎么有这些东西?”
“我端了一个贼窝,捡了点东西回来,这地方合适,就顺手放这里。”陆沉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一路来,他们遇到的休息补给地足足有四处,都是陆沉之前精心准备的。
辛亏有这些地方,让他们这一路走得很是顺畅,轻松许多。
为了这些东西,他可没少折腾,费了不少心思,可不像说的那么轻松。
当然,存东西最多最全的一处,就是在这洞窟里了,里面还藏了不少粮食。
估计就是这粮食才吸引了凶兽过来。
‘怎么小哥跟松鼠一样,深山老林里面到处藏东西啊?他不会那么早就想跑了吧?’陆喜儿很是狐疑地看了眼一旁剥皮的陆沉。
轰隆隆。
天外一声惊雷。
陆沉站在洞窟门口,看远处乌云滚滚,很是诧异:‘都快入冬了,为何还会有雷?’
他抬眼望去,远处山峰在乌云之下一片朦胧,而在山峰的另一侧便是西皋城所在。
乌云翻过山峰,从山顶上压下,好似要把西皋城压得稀碎。
‘也不知道苗师如何了?’
陆沉心中仍留有一份希望。
天空哗啦啦下起了冰雨,远处的山峰也逐渐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
少年们匆匆掩埋了管事阿福,回到洞窟里。
他们所在的山林已叶落山黄,雨水打在树枝上,将最后的残叶也扫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雨过天晴。
金黄色的阳光在乌云间重新倾泻下来,落在这斑驳的大地上,它在世人的眼里缓缓沉入地平线。
夜里的西皋城仍不平静,到处都是鸡飞狗跳。
西皋城里一时显赫的名门望族,他们的家产被天一阁全部夺走,所有地契田产也具是没收,男子为仆,女子则充入各大风流场所。
祖辈积蓄,一朝化为乌有。
除了这些大家族外,那些和风雷门、以往的离火宗有所牵扯的势力人员,也全部被清算,这一清算牵扯面甚广,几乎将西皋城里有头有脸的帮派一网打尽。
等太阳照常升起,西皋城已物是人非。
之前的旧势力都基本不复存在,被天一阁以雷霆之势或整合,或扫除。
天一阁的旗帜飘扬在街道各处。
这天正午,天一阁阁主杨兆青亲自进入西皋城,做最后的战争收尾。
昔日的风雷门大厅,匾额已被摘除,换成了天一阁。
大厅之上,杨兆青坐在主位上吃了一口西皋特产糍耙,接受属下们的战后汇报。
他对整体的战果还是比较满意。
“这些天要注意下,西皋城应该会生出三颗念石,我们这边也有两颗,都不要遗漏,务必得到。”杨兆青吩咐道。
“是。”
“苗大江的徒弟找到了吗?”
“全城搜遍了,没有消息。”
杨兆青微微摇了摇头道:“真是可惜,漏掉了一颗念石。”
“报,阁主,全灵教的人求见。”
“我还没去找她,她自己就跳进来了,正好一并解决掉吧,免得麻烦。”杨兆青使了一个眼色,身边两个人悄悄隐去了身影,藏在了某处,他宣声道:“带过来见见。”
不一会儿,穿着黑裙子的吴主教走了进来,款款有礼道:“拜见杨阁主。”
“吴主教来是有什么事吗?”
吴主教掩嘴笑道:“杨阁主可是贵人多忘事,忘了之前答应我们的事吗?”
杨兆青无耻道:“呀,我还真忘了。”
吴主教收起笑容道:“杨阁主这样言而无信可不光彩,要是传扬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天一阁啊,与我们全灵教事后翻脸对你们可没有半分好处。”
“你觉得谁会信一个邪教的话呢。”
吴主教的脸色彻底冷下来。
杨兆青站起身来,束手而立道。
“看样子杨阁主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无妨,我们来日方长,日后我们少不了要叨扰杨阁主。”
“正合我意,永安里面也出了不少五印武师,可以拉出去练练手了。”杨兆青手指一点,埋伏两侧的人,一左一右冲了过来:“吴主教难得来一趟,还是不要走了吧。”
“你以为你们能拦住我吗?”吴主教不慌不忙,运转身法向后退走。
“呵呵。”杨兆青笑了笑不以为意:“大言不惭啊。”
在黑裙女子身后,一张无形的网凭空浮现,把出口挡得严严实实,封住她的退路,让她无路可退。
“我们知道你们的全灵身法,还不会有任何的准备吗?那你也太小瞧我了。”杨兆青笑道:“这法器‘天罗地网’,我可花了不小代价才弄到的。”
吴主教见身法失效,吓得花容失色,这是她敢来此谈判的本钱,没想到被对方破解。
杨兆青淡淡道:“我乃三圣治下,怎能与你们全灵邪教沆瀣一气,被人知道还以为我勾连邪教,图谋不轨呢。”
“你卑鄙。”
杨兆青手指一挥,两侧的人将准备好的长枪捅入吴主教的腹中。
“啊!”吴主教一双眼死死盯着杨兆青,充满了怨恨之意:“全灵主神定不会饶过你,它会诅咒你生生世世,子子孙孙,让你不得好死。”
“歪门邪道。”
杨兆青指着吴主教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利用这些邪道,就好比你在勾栏里看上了一个姑娘,她卖艺不卖身,不能沾染,你若玩完了她,不给钱,那就不算卖了。哈哈哈…”
“又一颗念石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