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船莺歌燕舞,几个男人各自抱着一位漂亮的舞姬饮酒作乐,时不时发出淫荡的笑声。
酒酣耳热之际,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注意到旁边船上正趴着两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大大的眼睛冒着好奇的光盯着他们看。
他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出来取乐是一回事,但被小孩盯着他取乐那就是另一回事。
正要把怀里的舞姬推出去,又听见两个小孩说话。
“阿灿,那位叔叔抱着的是他的妻子吗?”
“不是,他的妻子在家里等他。”
沈灿小大人似地摇了摇脑袋。
“那他怎么可以抱着其他人。”沈垚有点生气,“要是咱们爹在外面抱着其他女人,我就不认他了。”
“嗯,阿垚说得对。”
“咦?叔叔怎么不继续了?”
“可能听见我们说的话了吧。”
沈灿撇撇嘴,告诫道:“阿垚,你以后可不能像他这样。阿垚长大后要尊重爱护自己的妻子,不能在外面抱其他的女人。”
“嗯,就像爹爹对娘亲那样,不能像叔叔那样。”
沈垚指了指对面僵成木头的男人,一派天真的说道。
男人此时心绪复杂。
他的确已经娶妻,且妻子怀有六个月的身孕。
最近妻子情绪多变,时不时就发脾气,且身上还长了难看的纹路,每次他想和妻子亲热的时候看见那些纹路就下不去手。
今日好友相约,他便躲了出来透口气。
他想到了家里的妻子心中愧疚,当年她也是自己一心一意求娶的佳人,如今为何又把其他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推开怀里的舞姬,脸上欢愉的笑容也没了。
他对好友抱歉说道:“李兄,家中夫人正怀着身孕,我心中担忧,今日就到这吧。”
“木兄?怎么好好的要走?”
好友惊讶,刚才不还是很快乐吗?
男人摇了摇头,“我家夫人自有身孕之后就受了很多苦楚,我不能分担她的痛苦,也不该出来寻欢作乐。”
“怀孕是女子的事,你回去有什么用?”
“我家夫人一直想吃浮云轩的蜜饯,我去买了,她定会高兴。”
男人说完就抬脚往船头走去,让画舫的人放下小舟送他上岸。
一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彼此。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疯,扫兴。”
“对啊,谁家的女人还没怀过孕似的,就他家夫人金贵。”
……
男人带着浮云轩的蜜饯回到家,被妻子身边的丫鬟拦住了去路。
“老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自知道您去了画舫就一直在哭,谁劝也没用。”
“什么!谁告知她的?”
男人心里着急,拨开丫鬟就往里面走去。
丫鬟也在抹泪,“是李家娘子来过,她一来就和夫人说了您去画舫的事,夫人当时就受不住。”
男人心如刀绞。
他和妻子幼年相识,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结为夫妻一直恩爱有加。
今日不过是……
丫鬟还在说:“李家娘子走后,夫人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谁也不见。”
男人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先向自己夫人认错。
“绾绾,是为夫错了,为夫不该跟着李为去画舫,为夫知道错后就立马回了家,还买了夫人一直想吃的蜜饯。”
房里的哭声一停。
男人继续说:“绾绾,为夫错了,你要打要罚都行,只要你把门打开,咱们夫妻把话说开就好。”
等了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
陈晴晴吃了几杯酒,脸有点红,头还有点晕。
特别是面前站着三位穿着清凉的舞姬扭着曼妙的腰肢,她就更晕了。
“好看,真好看。”
她软软地往身后靠去,迎接她的不是柔软的垫子,而是一堵坚硬的胸膛。
陈晴晴眼往上一瞟,就对上了一双盈着笑意的桃花眼。
“星星,好看吗?”
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这具身子的酒量着实太差了,几杯酒下肚,她就晕得找不着北,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沈印星趁机揽住怀里人的纤腰,微微低头,语气低沉说道。
“好看,晴晴最好看。”
“不是说我,我是说她们。”
“没晴晴好看。”
算了算了。
星星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都不顺着她说话了。
哼!
陈晴晴嘟着嘴,想要离开沈印星的怀抱,但身体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自以为用了很大力气,其实就在别人怀里扭了扭。
沈印星呼吸急促了一瞬,把怀里晕乎乎的人儿抱紧了一些。
“晴晴,别动。”
“哦。”
陈晴晴见挣脱不了,也不挣扎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
舞姬跳完舞下去了,换了一个着淡青色裙子的琴娘抱着古琴上了船。
幽幽琴声在画舫内响起。
陈晴晴眼皮一睁一闭,伴着动听的琴声睡着了。
沈印星挥挥手,让琴娘先下去。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目露不舍。
本想着入秋前前往西国境,但是有线报传来,西番今年一滴雨都没有下,因为干旱死了很多人。
西番各国怕是等不到入秋就要撕毁盟约,大举入侵大宁国土抢夺粮食。
下个月他就要带着沈钧出发前往西国境参军。
这个消息还没和晴晴说。
不是不想说,是说不出口。
唉。
沈印星叹了口气。
他也舍不得走想留在晴晴身边,可是在这里他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去军队搏一搏,凭着军功带着沈家军从新回到大家的视野里。
夕阳西下,陈晴晴醒了过来。
捂着胀痛的额角,她心里后悔得不行。
就不该喝那么多酒,吃几杯茶看看漂亮的小姐姐跳舞唱歌多好,非得找罪受。
皓月端着水推开门走进来。
“夫人,你醒了。”
“嗯,他们呢?”
“老爷带着少爷小姐们出去买糖糕了。”
皓月拧了毛巾让陈晴晴洗把脸。
梳洗好,在发髻上簪上新买的绒花发簪,抹上口脂,美美地下楼等大家一起吃饭。
刚在大堂坐下,这几天经常遇见的主仆从外面回来了。
陈晴晴记得小公子姓宋,名星辞,带着一名老仆外出游学,正好经过永定县,便在此处暂留几日。
“沈夫人。”
宋星辞有礼貌的和人打招呼。
陈晴晴亦是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就是小宋公子的脸色不是太好,像是遇见了不太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