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苍布置完锁元阵后,恨恨地看着这个披着自己祖父人皮的妖魔,狠不得上去咬对方几口,但他还有理智,按捺住这种报仇的冲动。 .
他知道妖魔中有很多手段,都能移魂换体,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仇恨,让自己变成了放走妖魔的笨蛋。
它再三检查过阵法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整个过程中,仓公子似乎休眠一样,一句话也没有说。
或许他选择了当鸵鸟来逃避……
等到白若苍钻回到城建办公室后,龙鲤鱼一跳三尺高,趾高气扬道:“你又跑哪里去了?成天不着家,工期这么紧,全靠我盯着,也没见给我什么好处。”
白若苍被对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突然警醒,有个问题,看似不大,实际上又很重要。
布置下锁元阵,仇只能算是报了一半,整个过程中不能让那老妖逃离,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想不让对方逃离,就得尽快把城市建设好,那位大侠才会定期来巡查。
而他自己也要尽快修炼,至少要突破池塘级,一路向上,至少要活过两三百年才有把握耗死老妖。
后者还好说,他毕竟出身修炼世家,耳濡目染,也早早打好修炼基础。
但前者有些麻烦,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时间有限,修炼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本事搞什么城建工作?
别看仓公子性子懦弱,但人家实实在在是上界大族公子,活过数百年,学识见解胜过他不知道多少倍,下来后,也没有少吸收人类文明的果实。
城建一事,都是对方负责,他只是跟着看个热闹。
现在和对方闹翻了,对方缩进识海深处当鸵鸟,外人不管这些,只知道得找他来负责。
谁让他和对方共用一个身体来着。
现在要让他再去求对方出来工作,他当然拉不下脸。
好在他到底也是在大家族里混过的,一听龙鲤鱼这样说话,当下灵机一动。
他找了找,从后腿上退下一只脚环,对着龙鲤鱼道:“龙鲤兄,真是抱歉,这些天辛苦你。这一枚空间脚环,就送与你,算是小弟的一点心意,以后有事还要多多依赖于你。”
“呃……这,这多不好意思,”嘴里这样说,龙鲤鱼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只脚环一口叼走,也不嫌味……
没办法,它也想用手,但法力没有恢复,幻化不出来嘛……
弄到空间脚环后,龙鲤鱼立刻将自己那些金条全部收了起来。
它这才假惺惺道:“小仓,你瞧你,咋这么客气?咱们都是为主人效力,不分彼此,用不着送如此大礼。”
“哪里哪里,只是一点小意思,龙鲤前辈见多识广,以后有什么事,我还要多多请教您。”
“好说好说,咱俩谁跟谁,你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找我。”龙鲤鱼大包大揽道。
白若苍闻言,当下吃了个定心丸。
在他看来,这龙鲤鱼活的年头比仓公子还长,见识更广,城建工作,龙鲤鱼的确提过很多建议,是个专家内行。
他当然不知道,龙鲤鱼要是不能在城建工作中,表现得像个专家一样,怎么能唬住一些人,大把收金……
…………
数天后,白若苍一直忙于熟悉城建工作,只能偶尔抽空盯一下镇妖碑。
好在锁云阵运转正常,可惜老妖到底实力高深,没有任何衰弱迹象。
而这一天,那块镇妖碑下,却又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人四处张望,发现无人后,这才将一壶酒,一碟茴香豆,还有两个馒头,一起摆放在石碑之下。
“师傅,您被镇压已经有几天,想必饿得狠了,徒弟无能,只能偷偷带些吃食,请您享用。”他诚恳道。
“呵呵,没想到,你居然是除了我儿子外,第二个来看我的人。哼哼,白世辛他们往日里一个个自命忠义,现在终于全部暴露出来。”白家老祖冷冷笑着。
“嘶……”聂渊心中暗惊,随后又欣喜若狂,果然老头子另有打算。
惊喜之后,他再次浮现出深深的忌惮难道这老头子是故意以身做饵,用“苦肉计”,钓出白世辛这些隐藏的野心家?
真是可怕,外界都在传,这老头子是因为爱子的原因,又自恃有天道功德护佑,这才会一脚踏入侠客甲的地盘,结果自蹈死地。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他到底也是智者类型的人物,不是白若苍那种小白。
他脑子中再转了一个弯,顿时醒悟,外面说的其实就是真的,这老妖现在这样说,不过是用这种方法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同时掩盖他决策失误的事实。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虽然看穿对方的想法,聂渊对白家老祖的忌惮并没有减轻,反而更加重视几分。
对方在这种绝境,仍然没有丝毫颓丧懈怠,还有化绝境为条件,判断出以前潜伏在身边的野心家,这种忍功,绝对是天下无双。
聂渊脑海里短短时间转过无数念头,很快反应过来,当下道:“老祖明见万里,白世辛他们调外军入王城,居心叵测,白世富还亲自带人来杀我,幸好我早看穿他们的野心,提前离开,才幸免于难。”
“呵呵,他们两个沆瀣一气,老夫早就看在眼里,只是念在他们劳苦功高,不做计较。可惜,他们到底是忍不住,老夫只是刚刚遭难,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白家老祖在石碑下,摇头叹息道。
“是啊,若他们是忠义之人,这时候应该是想着如何营救老祖,而不是急忙调兵夺权,清洗异已……”聂渊闻言,抓紧给对方上眼药,将对方调集数万精兵入城的事,尽数说明。
他知道自己也有背叛史,但当时他只是另谋高就,没有直接对老祖基业下手,不像白世辛他们这样大胆狂妄,竟敢趁着老祖遭难,直接发动篡位之举。
老祖刚被镇压,那边立刻发动,显然准备了不是一天两天,甚至可以说,老祖遭难,与他们恐怕也脱离不了关系。
白家老祖听后,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是。若要稳定局势,大可把仓儿请回去就是,他们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自行调兵,果然居心叵测。”
“正是如此,可恨我力量微薄,难以与他们抗衡……”聂渊满脸都是“有心杀,无力回天”的表情,痛心疾首道。
“这样吧,这附近被某个仇家布置了九九八十一道锁云阵,你弄些手脚,让它透透气,老夫传授你巨鼠王族的秘技。这秘技能镇压一切巨鼠,那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肯定不会想到老夫早有准备。”白家老祖淡淡道。
聂渊顿时欣喜若狂,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大计已成”。
这老儿果然从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也是。
他当下道:“多谢师傅不计前嫌,还肯传授神功。等到徒弟学会,一定扶保仓公子回去继位。”
“嗯,鼠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仓儿本想来救我,可惜却被某个弱鸡所累,你以后就会知道,让他看清这个世界也好。你一定要让他继承我的王位,让他加冕为王,巨鼠将来才有希望。”白家老祖叮嘱道。
聂渊狠狠点头。
令人讽刺的是,他之所以叛逃,正是因为白家老祖早前要传位给仓公子的缘故,他很看不上这个懦弱的男人。
然而现在,他摇身一变,又成了护驾者,世道无常,可见一斑,上层斗争,风云变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最后站在那一边。